“這份清單就是之前在白港那邊傳出來的吧?有人說上麵記錄的是柑橘號沉到海底、被人獻祭給蛇母的珍寶。”
“消息對了一半。”莎拉點了點頭,“上麵記錄的的確是柑橘號沉沒的珍寶,但並沒有被獻給蛇母。”
雷文先是下意識地“哦”了一聲,隨即仿佛想明白了什麼一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說,那個你今天見到的、被普朗克懸賞了一百金海妖的叫博涅的家夥,真的沉了普朗克的一艘滿載珍寶的船,而且還隻是單純地為了挑釁?!”
“差不多。”莎拉再次點頭,“所以我才說他膽大包天啊。”
“那我們真的需要離他遠一點了。”雷文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了,“要我說,備用方案其實挺靠譜的,頂多也就多花點錢嘛……”
“是啊,所以放手去做吧。”莎拉一副深以為然的表情,“那個,船上還有啤酒嗎?”
“啤酒?啤酒應該還有的。”雷文想了一下,隨後點頭確認,“要喝點睡覺了嗎?”
“嗯,幫我拿一桶來。”莎拉站起身來,“這一天可累死我了——現在輪到你出去忙了!”
“黑夜就是我最好的掩護。”雷文笑著自我調侃了一句,露出了潔白的牙齒,“行動定在噬魂夜之後第二天?”
“不,定在噬魂夜的前一天。”莎拉擺了擺手,“噬魂夜當天博涅就要行動了,為了避免他破壞計劃,我們必須提前行動。”
“那噬魂夜?”雷文傻眼了,“噬魂夜來了怎麼辦?”
“乾掉普朗克,我們直接跑路。”莎拉攤開雙手,“肯定有很多人等著普朗克完蛋之後入主比爾吉沃特,就讓噬魂夜的黑霧成為這些野心家的試煉吧!”
“也好,隻要立刻撤退,我們能趕在噬魂夜之前離開——船長打算去哪避一避?”
“皮爾特沃夫怎麼樣?”莎拉微笑著提議,“我小時候就想去皮爾特沃夫瞧瞧。”
“那我順便看能不能搞到一份皮爾特沃夫的入港許可。”雷文站起身來,離開了船長室,“啤酒馬上就到,船長早點休息!”
片刻之後,水手為莎拉送來了一罐啤酒,然後就在他要離開的時候,莎拉朝著他揮了揮手。
“再拿兩瓶朗姆酒過來。”
“大副先生說了,晚上禁止船長喝烈酒。”水手模仿著雷文的語氣,笑嘻嘻地說道,“啤酒就夠睡個好覺的了!”
不等莎拉多說,他放下了啤酒桶,一溜煙地離開了船長室,還從外麵為莎拉關上了門。
隨著木門“嘭”的一聲關閉,莎拉隻能看向了桌上的淡啤酒,半晌之後,她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
“簡直像個老頭子……”
說著,她拿起了酒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猛喝一大口之後,將酒杯頓在了桌上。
“噬魂夜之前還得找個借口暫時離開,不能讓雷文知道我還有後續計劃——什麼借口合適呢?這還真的要好好想一想啊……”
……………………
當莎拉一麵喝著啤酒,一麵思索著如何在噬魂夜前一天計劃完成第一步之後脫身、避免將手下的水手們卷入後續危險的博弈之中時,冥淵號上,普朗克正在仔細端詳著一枚剛剛打撈上來的玉石。
這枚寶玉溫潤至極,而且還充盈著令人舒適的靈能,堪稱極品。
它曾經是一個小靈廟的至寶,結果靈廟的僧侶在麵對諾克薩斯入侵的時候卷東西跑路了。
於是,這枚寶玉就落在了巴倫的手裡,之後又隨著柑橘號一起沉入了海中。
今天上午在抓捕博涅無果後,普朗克已經從俄洛伊那裡確定了,沉了柑橘號的家夥就是衝著自己來的,根本不是什麼蛇母的信徒。
也沒有來神廟將自己的一船寶貝獻給娜迦卡波洛絲。
既然如此,普朗克自然不可能放任那麼多來自於艾歐尼亞的珍寶長眠海底。
所以,從蛇母神廟回來之後,他就叫手下人去聯係白港的深潛者們,準備打撈沉船了。
按照普朗克最開始的預計,頂多三五天時間,深潛者就應該能把柑橘號內的珍寶都撈上來了,但在深潛者下水估計之後,對方給出的時間卻是“至少二十天”。
這也太久了!
眼見著普朗克麵色不虞,深潛者戰戰兢兢地解釋了起來:在有鮫珠照明的情況下,本來是可以多個深潛者通力合作,一起完成打撈工作的,這樣的話,三五天的時間的確足夠把柑橘號內的珍寶都撈上來了。
但問題是,柑橘號沉沒的時候,把周圍的喚蛇者號角給撞壞了,沒有了喚蛇者號角的庇護,這幾天的屠宰碼頭海域海怪數量有點多。
海怪數量一多,那深潛者就不能一起工作了,那樣會引來海怪的攻擊——就算普朗克不把深潛者的命當回事,但如果海怪直接囫圇吞了深潛者,那深潛者身上帶的寶物也躲不過去。
所以,想要打撈柑橘號內的珍寶,在喚蛇者號角修好之前,隻能由一兩個人一次又一次地反複下潛、慢慢搬運,這樣一來時間就要拉長很多,恐怕至少要二十天左右。
考慮到還有十二天就是噬魂夜了,在需要避過噬魂夜的情況下,這個時間恐怕還需要進一步延長。
在聽深潛者這麼解釋了一番之後,普朗克也沒有辦法。
索性沉船就在那裡跑不掉,有自己盯著的情況下也沒有其他人過來捋虎須,慢一點……就慢一點吧!
就這樣,在普朗克認可了二十天的打撈期之後,幾個深潛者終於戰戰兢兢地鬆了口氣。
今天下午,在博涅和莎拉見麵的時候,深潛者們在普朗克的親自監督下輪番深潛,前後撈上來兩匹絲綢,數百金幣和三袋寶石。
這些寶石中最好的一塊,就是普朗克現在手中的這一塊。
端詳著手中美玉,普朗克的心情終於舒暢了幾分。
就在這時,普朗克忽然汗毛全都立了起來,多次徘徊在生死邊緣的經曆讓他第一時間警惕了起來——似乎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
嗯?
感覺到了不對勁的普朗克拔出彎刀和手槍,猛然躍下了甲板。
可左右環顧,普朗克隻看見了比爾吉沃特寧靜如水的夜色。
這裡的碼頭靜悄悄,隻有遠處鼠鎮的酒館才有屬於人世的喧囂。
普朗克的視野裡麵,此時還在運動的,就隻有天上盤旋的海鷗,偶爾躍出海麵的魚,棧橋上亂竄的老鼠,以及追逐在老鼠後麵豎著尾巴露出一對毛蛋的貓。
與此同時,聽到了動靜的水手們也迅速聚集在了普朗克的身邊。
他們四處張望,但也和普朗克一樣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現,於是紛紛看向了船長。
“沒事,簡單活動一下。”普朗克擺了擺手,“今天留好守夜的,都早點休息吧。”
說完之後,普朗克眯起眼睛,踩著舷梯回到了甲板上,他收起了美玉和刀槍,帶上了一瓶朗姆酒,返回了船長室。
可能是最近遭遇的刺殺有點多,神經過於緊張了吧。
斯維因這家夥還真是特麼的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