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涅的答案讓莎拉的表情稍微有些嚴肅。
在她的印象裡,博涅向來是個雲淡風輕的家夥,總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就算是麵對著巨大的困難,也依舊不會有任何遲疑。
但現在他居然說出了“我不確定我們能不能搞定他的目標”,這就讓莎拉多少有點緊張了。
“如果這樣的話,我們為什麼還要接納他呢?”
“因為我們對黑霧,對不死者都缺乏了解,接納他能得到不少情報。”博涅攤開雙手,“更何況,就算我們不接納他,難道他的那個目標就會放過我們?”
聽博涅這麼說,莎拉眨了眨眼睛,終於反應了過來。
一個強大的不死者,不管是不是盧錫安的目標,今天晚上都注定了自己的敵人。
盧錫安是否加入,與這種敵對關係完全無關。
“而且我說的不確定,不是不確定能否獲勝,而是不確定能否完成他所需要的複仇。”博涅繼續道,“放心,這一次的比爾吉沃特保衛戰,勝利是必然的。”
說著,博涅伸手指了指舊城區的方向。
這個暗示讓莎拉若有所悟,她先是撚著紅色的發梢思索了片刻,隨後便抬起頭,狠狠地白了博涅一眼。
“真是狡猾的惡魔!”
“多謝誇獎。”博涅笑眯眯地回應道,“這是我的榮幸。”
……………………
當所有的街壘都被布置完畢,所有的大炮都準備就緒,所有的武器和彈藥都塗抹了聖水的時候,太陽終於沉向了天邊。
盧錫安還想繼續帶人去送葬那些剛死不久之人,但博涅卻將他帶回到了扒手廣場。
“死者固然麻煩,但現在可不是分散力量的時候。”博涅將一小杯酒遞給了他,“喝一點暖暖身子吧。”
盧錫安接過了酒,淺嘗之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是德瑪西亞的琴酒?”
在他的身邊,聽見這句話的崔斯特和格雷福斯同時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錯,這些酒就是德瑪西亞琴酒。
崔斯特的存貨,剛從他安全屋裡搬出來的那種。
“飛馬牌,令人懷念的味道。”盧錫安將這一小杯酒一飲而儘,“如果有機會來德瑪西亞,我請你喝白崖私釀。”
聽盧錫安這麼說,博涅還沒說話,格雷福斯就主動湊了過來:“一言為定啊!”
“你是……”
“格雷福斯。”在白崖私釀的誘惑下,格雷福斯努力地擺出了一副正經的模樣,“算是這次行動的義務協作者。”
“你不是塞壬號的水手?”盧錫安有些意外,“他們好像都是塞壬號上的。”
“當然。”格雷福斯挺起了胸膛,“我是為了比爾吉沃特。”
格雷福斯的如此模樣讓盧錫安肅然起敬——作為一個德瑪西亞人,雖然盧錫安的思想方式和德瑪西亞的主流稍微有點差異,但他一樣尊敬愛國者、尊敬勇士。
在不知道是被迫參與其中的情況下,格雷福斯看起來既是個愛國者,又是個勇士,所以他對這個“為了故鄉而投身對抗黑霧的勇士”充滿了敬意。
“有機會的話。”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舉起了杯子,“不醉不歸。”
這個承諾讓格雷福斯誌得意滿,在盧錫安將琴酒一飲而儘,隨後開始低頭擦拭手槍的時候,他非常得意地朝著崔斯特挑了挑眉頭,而崔斯特也不著痕跡地向他挑起了拇指。
不遠處,莎拉正對照著自己準備的地圖,進行著最後的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