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璿聞言頓時失笑。
嗔道:“你這人說的好像很了解青璿一樣,你與青璿不過初次見麵,又是從哪裡聽說青璿不吃肉的?”
“看你的膚色就看出來了,清瘦白淨,要麼是功力高絕,已經能自行排出體內雜物,要麼就是常年吃素食,導致身體裡的雜質本就極少。”
蘇奕問道:“你籃子裡的雞肉還有魚肉,是給誰的?而且烏雞大補,配上當歸和人參,這是要燉雞湯吧?隱居在世外的仙子蹲在那裡煮雞湯,實在是很讓我難以接受這樣的畫麵呀。”
“所以青璿在你眼裡,該是怎樣的形象呢?”
石青璿眼底的笑意更重了,問道。
“那當然是……為父熬藥煮湯的大孝女了。”
蘇奕說罷,縱身施展輕功,向著幽林小築的方向疾馳而去。
“等等!”
石青璿眼底笑意頓收,轉為緊張。
驚叫一聲,急忙施展輕功跟上。
就如之前蘇奕所說,住在這幽林小築,清靜是清靜,但添置衣物、購買基本的生活用品都要跑上好遠,她的輕功倒是比武功好了太多太多。
可就算如此,她仍是隻能看著蘇奕的背影越來越遠。
對方輕功之高,簡直超出她的想象。
明明並不甚高明,但一步踏出,便是數丈之遠,且幾乎無須換氣。
“你等等……你這人……那可是我的閨房,你怎能亂闖?”
石青璿在後麵急的亂叫,但卻隻能看著蘇奕的身影越來越遠。
而此時,蘇奕心頭卻是驚喜莫名。
石之軒!
該不會石之軒被他重傷之後,躲到了這裡吧?
雖然跟他的人設極為不符,畢竟理論上來說,石之軒應該是絕不願讓自己的女兒看到自己的狼狽之態的。
但很多事不能以常理度之,石之軒被他和祝玉妍兩人打傷,又損失了不少的功力,所受傷勢之重,非得在絕對安全的地方才能養好。
但他有麼?
楊虛彥?侯希白?還是那個胖賈安隆?
這些人都是他的部下或弟子,但真到了他虛弱的時候,恐怕都想著反刺他一刀。
比起來,還是石青璿這邊更為安全……
好歹也是親女兒,而且石青璿的性格也是做不來弑父的舉動的。
但若如此的話……
嗯,跟邪王比起來,尤鳥倦他們真的是顯的不如流了。
全力疾馳,速度快如狂風過境。
僅僅半柱香不到的時間,蘇奕便已看到了一處頗為靜謐的小築。
外以籬笆圈繞,籬笆上還很匠心的纏上了一些碧綠的滕蔓,給人的感覺很是清新。
但裡麵……
蘇奕笑了笑,快步衝了進去。
小築內中,裝飾很是清雅。
主臥裡,床鋪淩亂,猶有餘溫,旁邊的紙簍裡甚至還有帶血的手絹。
內中卻空無一人。
不出意料,石之軒果然就在這裡。
但現在的話,已經不在了。
蘇奕突然間心頭一動,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後背的包裹。
他這一路出行,為了防止被祝玉妍發現端倪,是特地帶著邪帝舍利在身上……
反正邪帝舍利之內的邪惡靈能被銅盒所阻,隻要不是親手接觸,便不會被影響,更不會被人發現。
但石之軒……
莫非是察覺到了邪帝舍利之內的邪惡靈能?
確實,如果是他的話,精通魔門功法,隔著銅盒也是有很大的可能的。
蘇奕衝出院子,四處搜尋,卻發現,人跡寥寥,石之軒竟是連一個腳印都沒留下。
“他是一個月前來的。”
這時,石青璿慢慢的走了進來,看到蘇奕毫無收獲,她眼底浮現一抹釋然。
她輕聲歎道:“青璿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重傷之後來到這裡,青璿隻是見他昏迷在娘親的墓前,於是心生不忍,這才把他給撿了回來,青璿本對他充滿恨意,但這段時間裡,他每每醒來,神態舉止氣質,都與過往大不相同,倒好像不是邪王,而是另外一個思念亡妻的普通男人一樣,青璿也就任他一直住在這裡了。”
“一個多月前……”
蘇奕聞言微愣,隨即反應過來。
石之軒跟正常人不同,他是精神分裂,體內有正邪兩種不同人格。
這麼看來,他的不死印法被他吸走了一部分。
導致他體內善良的人格占據上風,再加上重傷之下格外渴望家庭的溫暖治愈自己,所以昏昏沉沉中來到了這裡?
雖然隻是推斷,但卻應該很接近真相了。
蘇奕由衷的感歎道:“邪王果然厲害,受了重傷,卻還能感應到我的接近,從而迅速逃離!不過這麼一來,他可是把你這個女兒給丟在了這裡,他是真不怕我傷害你嗎?還是說,隻要我傷害了你,他就算逃離了,也會立即趕回來救援?”
石青璿卻盯著蘇奕,問道:“是你打傷了我父親?”
蘇奕詫異道:“為什麼這麼說?”
石青璿正色道:“你剛剛說青璿為父熬藥煮湯……依那人的功力,若非受傷,根本就不需要喝藥,可見你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那人受了重傷對不對?而以他的謹慎而言,當世能傷他之人恐怕也沒有幾個,現在看來,應該就是你這個新任邪帝了。”
她看著他的眼神裡帶著難掩的驚歎,“青璿之前還詫異你這麼年輕,何以敢稱邪帝,立於邪王陰後之上,現在看來,你的實力,絕不在那人之下。”
“石小姐果然聰明。”
蘇奕心頭忽的一動,當下坦然承認道:“不錯,邪王確實是被我打傷的。”
“這樣一來就對的上了。”
石青璿恍然大悟道:“青璿之前也曾好奇,詢問那人到底是誰讓他受傷,他說是宇文閥的冰玄勁,但卻應該不是宇文閥的人,對方有栽贓嫁禍之意,他本打算將計就計,誤認下此事,然後想辦法與宇文閥的人暗中聯合設下陷阱引他出來呢……”
蘇奕聞言微愣,心頭暗暗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