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靜念禪院從來沒有經曆過,自然壓根沒有戰爭的概念。
他們雖然也聽過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的說法,但對他們而言,糧草就是鮮肉、鮮菜、鮮糧等……
是以提前購置了一大批。
哪怕洛陽城內已不允許光頭購置采辦,他們哪怕是花費重金請動了江湖人士代勞。
可惜這些食物雖是新鮮,卻也不耐放。
尤其是鮮肉僅僅隻兩天就有了異味兒……
隻能怪僧侶們哪裡有處置生肉的經驗?
他們壓根想不到醃肉炸肉等等保鮮的方法。
是以準備雖是充足。
但經驗不夠,僅僅隻兩天,弊端便顯露了出來。
這段時間裡,僧侶們無肉可吃,尚且還好。
但那些武林豪客們無不是無肉無酒不歡,如今被圍,難以逃脫,本來便已經心情焦躁,再加上吃不上肉,那就更煩躁了。
這這些來助拳的反而成為了不安定因素,跟僧侶們起了好幾次衝突了。
雖然每次起衝突之後,都會被及時化解。
但顯然,隨著外界的包圍,所有人也都漸漸意識到了他們做的準備可能根本支撐不了太久。
他們甚至不需要主動進攻,這些甕中捉鱉們就會被活活的餓死。
就連寇仲,都很煩躁的跑去鬨了幾回……
徐子陵一開始還不以為意,任憑他去鬨去,絕對不湊這個熱鬨。
可當寇仲鬨了幾回,然後偷偷的拎回來一塊烤肉之後。
算是讓徐子陵明白了什麼叫做會哭的孩子有飯吃。
當下也跟著去鬨騰了。
這段時間裡,了空幾乎急的感覺自己腦子都快要爆炸了。
短短幾天,他說的話簡直比過去一輩子說的都要更多。
甚至台詞都大同小異。
“阿彌陀佛。”
“此事貧僧已然知曉,必然會狠狠嗬斥院中弟子。”
“是我靜念禪院招待不周,還望施主恕罪。”
“敵軍必然難以持久,且貧僧已聯絡周邊寺院,準備集合天下佛子,共同向陛下請柬,陛下除非是那不顧道義的昏君,否則,必不能輕易忽視我等的訴求。”
“和氏璧?這是誣蔑,赤裸裸的誣蔑,這不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罷了。”
……………………
但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了空也悲哀的發現了他的話術似乎越來越沒有價值了。
最起碼,很難再糊弄住大家。
以至於了空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看向梵清惠的眼神裡,已經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的埋怨。
你一個出家人,好端端的收藏那家夥作甚?
如今明明是你慈航靜齋私藏了寶物,怎麼就連累了我們靜念禪院呢?
“唉,眼下若是交出和氏璧,就能化消此次危機便好了。”
梵清惠顯然也是焦頭爛額。
她苦笑歎道:“可如今交出和氏璧,不過是反坐實了我等的罪證,依我之見,如今倒是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或可化消今日之危!隻是可能需要了空大師委屈一下了。”
“哦?計將安出。”
“找到敵軍首領,請他派出一隊兵馬進入靜念禪院之內,讓他們搜尋,哪怕是翻個底朝天也不要去管他們,反正等到他們找不到和氏璧,他們出兵的理由自然便名不正言不順了,屆時,他們就算不退兵,咱們也占據了大義之名了。”
“這……”
如果是之前,了空必然會很委婉的表示佛門淨地,豈能容人如此不敬?
但現在的話,他卻真的開始認真考量,似乎這真的是一個辦法。
最起碼,比直接生擒那位陛下的方法要來的靠譜的多……
因為就目前看來,那位陛下似乎壓根就沒來。
而就在這時。
不嗔快步的奔進了殿中,叫道:“禪主,敵軍有動向了。”
了空叫道:“什麼?他們要進攻了麼?”
“不,並不是,似乎是有什麼大人物來了。”
“莫非……”
了空與梵清惠兩人交換了一下視線,都看到了對方的驚喜之色。
而就在這時。
突的,嘭的一聲巨響。
靜念禪院正殿正中心,那由純銅製成,足足超過千斤重的古鐘突然間響了起來。
似乎受到了什麼重物的撞擊。
厚重帶著重重回聲的鐘聲,瞬間將整個靜念禪院之內所有的江湖中人的注意力都給吸引。
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彙聚到了這大殿的位置。
卻發現殿內無人,隻有銅鐘在不住的嗡嗡顫栗。
眾人找了半晌,才發現對方竟然……
“是冰塊!對方用了冰塊。”
“什麼?!”
這時,眾人才震驚的發現,擊響古鐘的,並非是什麼撞木和巨物,反而是一柄小巧的冰刀。
而此時,這冰刀深深的嵌入在這銅鐘之內。
而根據其軌跡,分明是來自於……
“我的媽呀。”
寇仲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這這這……這至少也得是數百米外的一把冰刀,竟然插進了純銅製成的厚鐘裡,還能用餘勁發出這麼大的動靜,這得多深的功力才能做到?”
想他這段時間裡,曆經生死,也算是長了不少的見識,見識了不少的高手。
可像這種可怕到如淵如獄的功力,他真正是做夢都沒想過。
“我們竟然主動的招惹了這樣的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