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綰瞪大了眼睛,一副“他死了,你怎麼還活著”的表情。
“蕭鴻的刀當時就架在了我脖子上……”
藥婆婆說著還拉了一下自己的領子,葉楚綰瞧見那發皺的皮膚有一處顏色泛淺的疤,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二十多年了,還能留下這樣的疤,足見當時絕不是刀架在脖子上那麼簡單。
“是二少當家一把彈弓救下了我的腦袋。”
二少當家?
“死的那個不是彆人,是兩位少當家的師父,雲歸寨的三大長老之一。”
“然後您就留在了雲歸寨?”
“二少當家說人雖然不是我傷的,卻是死在我手上,說我欠雲歸山寨一條命。”
“……”這二少當家也不是個講道理的啊?
“但後來我才知道,唯有這麼說,悲痛至極的蕭鴻才能饒我一命。於是我半生都在山頭研究草藥。”
“……”
“但閉門造車終難以大成……那日宋芸難產便足以看出。”
“二十多年未曾下山,醫術竟是連你一個小毛丫頭都比不上……”
“藥婆婆……”
“你現在謄錄的這一遝藥書記載了三百多種山間草藥,比不得山下,卻也是我半生成果,那弟兄倆嫌老婆子字寫的不好看,你字跡娟秀,重謄一遍,將來他們願意多翻上一翻,也算老婆子後繼有人了……”
“……”
師父曾說,
醫者,看人間百態。
不敢學神農嘗百草,卻也誌在登峰造極,醫人間疾苦。
“紙省著點用。”
藥婆婆說完便往屋裡走,那佝僂的背影讓葉楚綰覺得多了些悵然。
她繼續謄寫,不自覺的更加仔細認真。
————
第二日,葉楚綰天沒亮就醒了,想閉上眼睛再睡卻怎麼也睡不著。
今日是白蘿卜問斬的日子……
“隻要你不作妖,就衝你喊我聲白哥,以後我也會罩著你,記住,一定要本分!彆惹麻煩!”
她還記的那日白蘿卜領她到藥婆婆那,本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卻又對她生出惻隱之心,並良言相勸。
不知蕭鳴可將你救出……
不知蕭鳴……
天蒙蒙亮,後院的公雞打鳴,葉楚綰出了屋子卻發現仙桃一個人坐在庭院裡,呆呆的看著院門……
她在等蕭鳴麼?
“仙桃……”
葉楚綰走到她身邊,輕輕喚了她一聲,仙桃驀的抬手擦了眼睛,隨即便起身,依舊想無視她……
“他會回來的。”
“……”
“你的少當家,走之前說了,讓我們在家裡等他。”
“……真的?”
仙桃的聲音哽咽著。
“如有虛言,便讓嶽彎彎變得更醜,醜的像……王八?”
“噗嗤——哼!若少當家回不來,仙桃一輩子都不會理彎彎姑娘的!”
仙桃吸了吸鼻子,“我去準備早飯。”
然,就在這時,院外一陣急促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隨即院門被推開,幾個弟兄看到葉楚綰就在院子中央,忙道,“把這個奸細綁起來!帶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