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不說話了。
在把遮目布重新纏回去之前,他最後看了阿音一眼。
少女白發盤起,花簪插於發間,紫傘斜倚在肩頭,她紅瞳低垂,眸光黯淡,有沮喪的情愫在醞釀成霧。
啊,真可憐。
好吧,就看在這姑娘把自己的糕點讓給了他的份上。
五條一聲輕歎,似是妥協,又像是心軟,他拍上了阿音的肩頭,把鬼少女嚇得一個哆嗦,如貓一般炸毛。
“乾乾乾什麼?”
“彆緊張啊,搞得像是我要害你似的。”五條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他對阿音招招手,“你過來。”
五條半點大家族的禮儀風範都無,他舌尖舔了舔指腹沾上的糖漬,接著手腕一翻,寬大的袖口順勢滑落,露出了他白皙的腕部,皮膚在陽光中近乎透明,香甜的血管青筋沒於皮膚下,刹那便吸引了阿音的目光。
阿音情不自禁地眼神發直,往他那裡靠近、再靠近。
五條微微抬高了手,果然看到阿音的視線隨他的動作發飄,死死地釘在他那散發血香的腕部上。
他壓低了聲音,如海妖的蠱惑:“餓嗎?”
阿音咽了咽口水:“……”
“想吃嗎?”
他又晃了晃手,故意逗弄:“想要就給你哦。”
“餓……”阿音的回應細弱,淹沒於風中。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阿音深吸一口氣,她鼓足勇氣,大聲喊出了心底的真實願望。
“我餓,我超級餓!五條閣下真的好香,我、我想吃……”
“你想吃什麼?再大聲點我聽不見!”
五條傾身俯耳,擺出聆聽的姿態。
阿音眼睛一閉,拋卻了所有的羞恥心,爆發出了最大音量。
“我想吃五條閣下!!”
想吃五條閣下——
五條閣下——
………
餘音回繞,在天際遠遠散開,仿若空穀傳響,縈轉久絕。
禪院惠不忍直視地捂住眼睛:“……”
太惡劣了,五條。
然而五條悟滿意了。
“感恩戴德吧,你可是第一個讓我主動受傷的人。”白發青年哼哼兩聲,他右手雙指並攏,對準了自己左手手腕。
霎時,指尖咒力泛出藍色細線,如鋼絲鋒銳,在雪白的腕部猛地一劃,血珠溢出,淌成了血流。
大概是餓久了,阿音滿心滿眼隻有迸發的醉人血香,逸散在空氣裡的香氣瞬間侵蝕了她的理智,讓她拋卻了所謂男女之隔,唯恐浪費一滴食物,整個人直接撲了上來。
五條順勢卸了無限,好笑地看著她忙不迭湊上來,小口地舔著他流血的手腕,雙眸微眯,露出了饜足的神情。
感覺就像養了隻小狗,軟乎乎的,隻要有吃的就搖著尾巴蹦過來,莫名可愛。
五條看著專心致誌“進食”的白發少女,揉了揉她的發頂。
他能感覺到鬼少女尖銳的犬齒就抵在他的皮膚上,隻消一刺就會流血,然而她並沒有咬下去,隻是輕輕地抵著,舔舐他自己製造的小傷口。
都這個時候了,理智都快被食欲蠶食乾淨了,還牢記著不能傷人嗎?
真是……
心臟兀地柔軟了幾分,像是注入了清泉,暖洋洋的日光下浴,再冷硬的石頭都被泡軟。
五條輕笑著搖了搖頭,忽地抬頭看向了禪院。
黑發青年並沒有看他,而是注視著進食中的鬼少女,因為過大的動作幅度,她的紫傘往外傾斜,眼看就要倒下,他及時伸手扶住,為阿音遮住了太陽。
他斜瞥向白發少女,她津津有味地喝著血,並未注意到,自己蒼白的臉頰浮上了兩團火燒雲般的紅暈。
禪院惠微微一頓。
不是吧。
喝醉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五條:好耶!阿音喝我的血了,阿音吃我了,四舍五入阿音和我結婚了,阿音和我有孩子了!
禪院:你管這叫四舍五入??
五條:太可惜了禪院閣下,就這麼錯過了阿音的第一次~果然,主動的人才有福利。
禪院:幼稚的家夥。
五條:嫉妒的嘴臉真醜陋呢禪院閣下。
禪院:……
禪院:祓除他,玉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