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二人前後包抄,將坐在那假山石堆上的少女圍攏,此時即便月華黯淡,他們也看清了這女性的麵龐——是全然的陌生。
粗略地掃視一遍,也未曾看到家紋的痕跡。
也就是說,這名女子,是與家主無關……甚至與祭典無關的陌生人!
那她是怎麼進來的?
是咒靈,還是詛咒師?抑或是某個隱藏勢力的刺探……
一瞬間,家仆的腦子裡掠過了千百種陰謀詭計,他們方才高聲叫喊,鬨出一番動靜,假寐的少女自然也被驚醒。
阿音撐開眼皮,紅色的瞳裡還帶有些許茫然的霧氣,醒來後的第一反應是扭頭去看自己的手邊,見到木盒子還老老實實地擱在原位後,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隨後,她才注意到自己的處境,似乎略有點不妙。
一左一右,是兩名手拿武器,麵露警惕的男性,雖說他們身上的咒力波動並不純粹也不強橫,但二人肩側的家紋昭示了他們的身份。
阿音認得那個家紋。
“你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其中一名男子開口了,擺出嚴厲的盤問姿態,如若不是惦記著這是新年祭典的場地,是不可侵擾的神社,他早已將這名擅闖禁地的可疑女子捉拿回牢了。
阿音緩慢地眨了眨眼,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氣定神閒,她嘗試和他們溝通:“嗯……我不是什麼可疑的人?你們先放下武器,我再給你們解釋。”
五條家的人嘛,那就是自己人,不慌。
她不過就是上來找個人送個禮物順便接人去玩的普普通通一式神,禪院惠離開得比她早,等阿音趕到神社時,打聽之後才知道那個人早就上山了,她便隻好穿過結界來找他。
其實,這並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阿音也考慮到了不能打擾他們,選擇一個人等待會議結束。本來如果沒人發現假山後的她,她便能順理成章地把“摯友們”拉出去遊玩了。
阿音很是淡定,而恪儘職守的仆從自然不會輕信她的話語。
一人板著臉,語氣愈發的冷硬,像是要讓她明白現在是什麼情形:“根據規定,沒有相關證明,任何擅闖禁地者,都將被押送回族地大牢,判處……”
“等等等等。”阿音覺得頭大,“相關證明是吧,等著,我給你們找找。”
再多的廢話也沒有一個證明來得有效,雖然說搜刮全身,阿音能拿得出手的、和“證明”這個詞搭得上邊的東西,隻有那麼一樣。
隻見白發的少女東摸西找,行跡愈發可疑,兩名家仆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同時靠近,準備趁其不備一舉捉拿——
“找到了!你們看看,這個可以不?”說到後麵一句時,阿音的聲音明顯有點心虛。
一個通體瑩白、雕琢精細的玉佩,被她提在手上,慣性讓小小的玉佩微微搖晃,直接懟到了兩個人的眼前。
阿音很早就猜測,這個玉佩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上麵甚至刻著五條家的家紋呢。
但要讓她說個所以然來,阿音也是不知道的。
於是她直接把玉佩掏出來,讓兩位家仆切實體會了一把五雷轟頂的滋味,那崩裂的表情擺在麵前時,她還無辜地歪了歪頭。
“嘿。”阿音見兩人沒有反應,不由得站起來,用力擺了擺手,“你還好嗎?”
“…………”
回應她的,是長長的、胸腔開擴到仿佛要把肺部撐裂的、大口的吸氣。
什麼警惕、戒備、懷疑,全都沒了。
晴天一個霹靂,沒有嚇得魂飛魄散,已經是他們的心理素質過人。
不過他們現在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年長的那位還好,隻是瞳孔地震,仿佛當場得了帕金森般手部直抖,險些連武器都要拿不住。
而年輕的那個,大腦過載宕機,頭部隱隱冒煙,眼珠上翻,眼白露出,離休克隻差那麼一點點的距離。
阿音不認得這個玉佩,隻能瞎jb亂猜,他們可就不一樣了啊!
家仆就差沒現場表演一個跪滑,求求阿音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原諒他們剛才的不敬。
這個女子拿在手中的玉佩,是五條家女主人的象征啊!!
五條家上下一致認為會永遠不見天日的主母玉佩!
不管腦子裡多麼瘋狂地叫囂著這不可能,那擺在眼前的玉佩卻給了自己當頭一棒,把自己的意識錘回了冷冰冰的現實。
好不容易消化完這驚天地泣鬼神的爆炸新聞,接踵而至的下一個念頭如同臘月寒霜那飛飛揚揚的雪,把他們的心頭澆得拔涼拔涼,恨不得就此暈死過去。
他們剛才,揚言要把未來主母捉拿入牢。
………
謝邀,無量空處的養老環境很好,我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