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鶯偶爾的鳴叫劃過夜空,有些淒清,有些寂寞,尚方官署中幾台織布機“唧—哢”,“唧—哢”的聲音,有節奏地穿過牆壁,消失在不緊不慢的秋風裡。
雖然這是第一次用棉條紡織棉紗,一開始紡線粗細不勻,容易斷掉,但沒過多久,這些個經驗豐富的紡織女工就尋找到了技巧,左手搖車,右手紡線,抽拉抻扯,俯仰自如。一會兒,棉紗就繞成團,達到手腕粗細。
完成了紡紗過程後,接下來就進入到織布過程,棉花是一種短纖維,與纖維相對較長苧麻,以及纖維非常長的蠶絲有明顯的不同,不過漢代北方同樣有羊毛紡織業,雖然規模很小,但漢人會紡織羊毛,自然也會紡織棉花。
雖然工匠們拿出來的第一匹棉布質量不算太好,裡麵有不少線頭,但土棉布的特點還是顯露出來,柔軟、厚實,百姓冬日若是穿著棉布,絕對更加保暖,而且還省去了種桑養蠶的勞苦。
蔡倫十分感慨,雖然今上謙虛,不在意祥瑞,但能出寇淑這樣的女奇童,能出現格物學,能搞出紙張、棉布這等大有利於教化和民生之物,這不是祥瑞又是什麼?
這一波送進宮中的棉花很少,連一匹布的長度都沒有,不過已經足夠了,一天之後,蔡倫帶著棉布來到了章德殿,向皇帝報喜。
漢和帝劉肇最近心情不好,這也不奇怪,他身體不好,想著多活幾年,但經常服用的丹藥卻有毒,求長生變成了折壽,是人也受不了,這幾天漢和帝一直在喝豆漿,雖然不太習慣豆漿的味道,但兒子還沒有生,他還得努力……
心情不好,劉肇就把兄長劉慶請到宮中,閒聊一番排解鬱悶,劉肇雖然懷疑是同情劉慶的宮女用鉛粉毒害諸皇子,但仔細調查一番,劉肇發現應該不是,宮中就算有一些人同情劉慶,也不是每個兒子身邊都有。
雖然滿腹疑慮,但劉肇從來沒有懷疑過兄長,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又共過生死,兄長是什麼樣的人,他還是很清楚的。
現在是大漢的鼎盛時期,劉肇想到處走一走,他告訴劉慶,他計劃明年車架前往南陽,拜祭祖上,到時候會帶著兄弟幾人一起出遊,讓劉慶早做準備。
劉肇又對大侄子劉祜很在意,又一次詢問他的讀書情況,劉慶對自己的長子讀書不錯雖然心中滿意,但當著皇帝的麵自然要謙虛一番。
“祜兒的天資雖然不錯,但也要看跟誰比,自前些日子,祜兒見識到寇王妃的天才,頗有些不服氣,這些時日抱著《九章算術》研習,可不管怎麼研習,還是有不少題做不出來,祜兒甚是懊惱!”
劉慶對自己的寵妾蜀人左氏所出的長子雖然喜愛,但和這個孩子朝夕相處,也早就看出劉祜並不是什麼天才,劉祜的性格有些類似左氏,很會看眼色,發現大人喜歡他讀書,他就多讀書,但到底掌握多少,劉慶也不知道。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劉慶的王妃耿氏無出,作為長子的劉祜未來肯定要承襲清河王,劉祜會看眼色,做一個王爺還是綽綽有餘的……
劉肇當了這麼多年的皇帝,看人的眼力也是有的,他當然知道劉祜天資不如寇淑,他也不指望劉祜多有天才,太天才了也未必是好事。
“寇氏女天分極高,小小年紀就精通《九章》,還能推陳出新,太學生都有所不及,祜兒有所不及也不算奇怪!”
“有寇王妃照應,平原王肯定會很快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