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緩緩看向左右,兩個兒子湊上前,“大人可有交代?”
班超微微搖頭,虛弱的說道,“老夫生入玉門關,還有何憾?吾死後,爾等兄弟當孝順長輩,和睦相處,忠君愛國!”
他又看向妹妹,眼中流淚,“若兄弟不協,吾妹可多加調解!”
班超在西域多年,原配帶著兩個孩子在家,他在西域又納疏勒王女,生下幼子班勇,等到他在古稀之年返回家鄉,此時原配和二兒子已經病故,雖然大兒子班雄表現不錯,已經是郎官,接下來會繼承他的爵位,但班超對長子還是非常內疚。
內疚之餘,又擔心長子與疏勒夫人和生在西域、長在西域的幼子不睦,這幾乎是肯定的,兄弟倆不僅年齡相差很大,性格也不一樣,偏偏班勇的長相又有些怪異。
在私,兄弟不睦不是家族繁榮之相,在公,疏勒夫人乃是疏勒王女,他也擔心因為家庭問題影響了大漢對西域的控製,所以醒轉之後,才有這麼一番交代。
班超兄長班固因牽扯進竇憲案死於獄中,班超遠在西域,家族當家之人實際上是班昭,她表麵雖然隻是在東觀續寫《漢書》,但她是鄧皇後的老師和好友,地位非常高,所以才有了班超這番交代。
班昭安慰道,“兄長勿憂,雄、勇二子皆是良才,絕不會讓兄長失望!”
班昭剛剛說完,班雄和班勇皆跪伏在地,涕淚縱橫,班雄請父親不用擔心,他一定孝順疏勒夫人,與弟弟和睦相處。
接著班勇也表態了一番,班超聽完很高興,剛想說什麼,又一次劇烈的咳嗽起來,疏勒夫人不斷拍著後背,給他疏氣。
等他挺過劇烈的咳嗽,疏勒夫人又喂了參精丸,片刻之後,班超感覺好受了一些,讚賞道,“吾本來乏力,此藥下肚不久,就有了力氣,好藥,好藥!”
眾人聽班超這般說,都麵有喜色,太醫令王方上前詢問班超現在感受,班超說胸口很悶,有痰吐不出來,腹中又稍有些饑餓,聽他這麼說,王方連忙交代給班超喂粥,班超喝了半碗,吃不下,等他休息片刻,又給他喂服祛痰一類的湯藥。
這麼一番折騰後,班超十分勞累,很快又一次睡著,雖然睡夢中還不斷有咳嗽,但呼吸還算平緩,看起來已經化解了這一次生死大劫。
所以當忙活完之後,不管是班家人,還是過來送藥的梁輪以及王方看參精丸的眼神就不一樣了,這款藥竟真如平原王妃所言能救命,一定要多備一些,雖然人參昂貴,但對貴族們而言,再昂貴的藥也比不上生命珍貴。
當天下午,梁輪和王方將救治班超,參精丸頗有效果,以及寇淑曾經提到夫餘、高句麗等地有效果更好的人參等等報告了皇帝劉肇,劉肇聽完大喜,讓太醫院按照寇淑的辦法,在她的指導下多製一些參精丸,同時下令夫餘、高句麗進貢人參。
劉肇高興的不僅僅是獲得了一個救命的方子,他更高興的是,寇淑這麼有能耐,肯定會把平原王照顧的很好,兒子早夭的可能性大大降低,這孩子再學一學經史……
一高興,劉肇又給寇淑賞了一堆東西,還讓負責傳旨的小黃門告訴寇淑,想做什麼,需要什麼就大膽提,不要有什麼擔心。
伺候一旁的鄭眾十分了解皇帝,尋即提議在十月份的冊後大典結束後,同時提拔皇後兄鄧騭和平原王妃父寇釐為高級官員,劉肇看了一眼鄭眾,很是不滿,平原王又不是太子,“提拔寇氏似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