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會酒之後,高漸終於憋不住了,大吼一聲,把酒台給掀了,然後喝道:“回府!”隨從不知道高漸因何發怒,卻也不敢問,隻好隨著他出了歌坊。
從歌坊出來,高漸便見富貴城城主騎著快馬,向歌坊奔了過來。見城主匆匆忙忙的,高漸以為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心不由提了提。
城主到了歌坊門口之後,翻身下馬,對高漸說道:“高將軍,有聖旨到,快回府衙接旨。”
聽到隻是聖旨到,高漸鬆了口氣,知道應該是皇帝對路小凡的裁決到了,點頭說道:“好,我這就回去。”
與城主趕回府衙,高漸看來的隻是皇帝的近身侍衛,並沒有欽差大臣,便知不是大事。那侍衛是高漸以前的手下,見高漸回來了,說道:“將軍,陛下有密信給你。”
“拿來看看。”
於是,那侍衛便把信遞給高漸。高漸看完信之後,問那侍衛:“陛下還有沒有口信給我?”
“有。”
“說。”
“陛下讓卑職轉告將軍,路小凡是忠勇之士,不可為難他,否則,嚴懲。”
高漸聽了,沉默了下,說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轉告陛下,我一定會按旨行事。”
“那卑職回去複命了。”
侍衛走了之後,高漸呆坐了一會,便讓人去地牢帶路小凡來府衙。過了一會,路小凡到了。高漸打量了下路小凡,然後說道:“路小凡,關於你的裁決已經下來了,你猜猜看,陛下準備怎麼處置你。”
路小凡看了看高漸,說道:“高將軍,末將不會猜謎語,你還是直說吧。”
“那本將問你,你為何以假名投軍?有何陰謀?”
“高將軍,投軍並非末將的本意,是陛下非要我入軍營;第二,末將投靠陛下,隻是想謀取功名而已,沒有你說的什麼陰謀。”
“那為何要用假名?”
路小凡自然不會傻到把他的目的告訴高漸,說道:“換了是你,你也不會用真名。”
“這麼說,你心裡還是有鬼?”
“不是有鬼,是覺得不好意思,當初我離開靖南王府的時候,不辭而彆,的確有點不厚道。”
“那是背叛,不止是不厚道。”
“高將軍,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在靖南王府的時候,我可是救過陛下的,而且當時我並沒有賣身給王府,去留是自由的,談不上背叛。”
“但你策反了杜靑兒,讓她背叛了王府,不是背叛是什麼?”
“杜靑兒不願意留在王府,我不過是順個人情而已,說不上策反。”
“還想狡辯!”
“杜靑兒不是你們的奴才,她為什麼就不能離開?如果你們行的是正事,她會走嗎?”
高漸自然知道杜靑兒在王府是乾什麼的,聽了之後,不由沉默了。
路小凡又說道:“如果末將心懷不軌,在王府的時候就動手了,還用等到現在?”
路小凡這段心理曆程太複雜了,不知情的人是很難猜得透的,所以高漸聽了,暗忖:路小凡說得對,如果他心懷不軌,早就動手了,那時候,誰能擋他?
想到這裡,高漸說道:“路小凡,雖然你犯了欺君之罪,但陛下寬厚,不加追究,讓你恢複原來的身份,繼續為朝廷效力。”
“這就是陛下的裁決?”
“難道你還不滿意嗎?”
看終於等到高傑的裁決了,路小凡心裡想道:看來高傑還沒有完全被朱子賢控製,而且朱子賢也沒有把自己多番暗殺她的事情告訴高傑,否則高傑絕不是這個裁決。
想到這裡,路小凡說道:“末將很滿意,謝陛下寬容大量。”
“陛下說了,你是忠勇之將,讓你不用把這事放在心裡。還有,當初你叛離王府之事,他也一概不究,還戀戀不忘你的救命之恩,說這些事情與你的救命之恩相比,微不足道。”
“陛下真這麼說了?”
“嗯,可見陛下對你很寵愛。”
“那我家人呢?”
“你無罪,你家人自然也無罪。”
“謝將軍。”
高漸看了看路小凡,然後歎了口氣,說道:“路將軍,並非是本將特意針對你,你犯了欺君之罪是實,不得不報,這幾天,本將一直在擔心陛下會嚴懲於你,現在好了,陛下的寬宏大量都讓本將感到有點意外。”
路小凡笑了笑,說道:“曾經的那個路小凡是不是讓將軍很不爽?”
高漸聽了,也笑了,說道:“那還用說,那時候你耀武揚威的,根本就沒有把本將放在眼裡,那時候,本將恨不得把你捏死。”
路小凡哈哈一笑,又說道:“那天在城門,如果將軍非要為難我的家人,末將早就拔劍把你砍了。”
高漸盯著路小凡看了下,問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末將是想告訴你,末將欠你一個人情。”
高漸哈哈一笑,說道:“好,怪不得陛下這麼喜歡你,現在本將都開始喜歡上你了。”
頓了頓,高漸突然擔心地說道:“路將軍,你與魔界的恩怨可要多加注意,不要再擴散了,否則本將會很為難。”
“將軍放心,末將會注意的。”
“昨天你傷了無果尊者,他很是不滿,有機會,找他聊聊。”
路小凡沉吟了下,點頭說道:“末將知道。”
“嗯,以後你就恢複原名,光明正大地當你的路小凡。”
“謝將軍。”頓了頓,路小凡又說道:“將軍,末將想搬回家住。”
“嗯,準了。”想了想,高漸又說道:“昨天我軍打了敗仗,你趕緊想想辦法,看怎麼才能擊潰趙獨的大軍。”
“是,將軍。”
路小凡退了之後,高漸頓時覺得心情愉快了起來,之前一直擠壓在心裡的煩惱,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