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仕賢聽了,一時無言以對,趙獨叫道:“高傑,你就這樣縱容你的手下如此無禮嗎?!”
看差不多了,高傑對路小凡說道:“路將軍,這裡不是論私人恩怨的地方,你退下。”
路小凡說道:“陛下,這家夥在這裡顛三倒四的,根本就無心投降,跟他囉嗦什麼?!”
“你退下,朕自有分寸。”
路小凡看了看高傑,然後退了回去。路小凡退了之後,高傑對趙獨說道:“趙王爺,今天高某就不為難你,你回去想清楚,三天後回複高某。”說著,他站起身,然後對獨孤燕他們說道:“走,我們回營。”說完之後,他便往營地走去,但走了兩步,他突然回頭,對霍明浩說道:“霍愛卿,帶上袁弘的首級,帶回京城厚葬。”
霍明浩應道:“是,陛下。”然後收起袁弘的首級。
看高傑他們說走就走,趙獨不由恨得咬牙切齒,怒氣衝衝地說道:“真是可惱!高傑老兒真以為吃定我們了!”
楊修說道:“王爺,既然要歸順,為何又把事情弄得那麼複雜?直接說願意投誠不就行了。”
“你懂什麼?就算要停戰,也要割高傑一塊肉才行,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現在是我們要投誠,又不是他們要投誠。”
楊修的話,趙獨很不愛聽,他狠狠地瞪了下楊修,然後怒氣衝衝地叫道:“回城!”
回到城裡,趙獨還是氣呼呼的,一直在唾罵高傑。等他罵得差不多了,張仕賢才說道:“王爺,看來袁弘的首級沒起什麼作用,還有,高傑好像對我們停不停戰也不是那麼在意。”
趙獨惱怒地說道:“你不是說高傑為了收買人心,會不惜代價與我們停戰嗎?!”
張仕賢有點尷尬,紅著臉說道:“請王爺恕罪,是小人看錯高傑了。”
一旁的楊修說道:“你們這是以己之心去度高傑之心,自然會出錯。”
聽楊修冷言冷語的,趙獨很是不喜,說道:“你究竟是幫本王?還是在幫高傑?”
“王爺,楊某這是在幫你,如果想戰,就痛痛快快地戰,就算敗了,也不算丟人;如果不想戰,就老老實實地求和,不要玩什麼陰謀詭計,高傑是個高人,你的心思,他看得一清二楚。”
看楊修說的那麼直接,頂心頂肺的,趙獨有點惱羞成怒,這是他一直不喜歡楊修的原因之一。
“你是想本王跪在高傑的麵前求饒?”
“高傑是高人,他要的是你的誠心,並非形式,如果連這點都不明白,是無法與高傑談下去的。”
趙獨一陣氣結,然後氣呼呼地叫道:“你們退下!本王想清靜清靜!”
眾人退了之後,趙獨便命人備酒,然後叫來歌姬,載歌載舞,以驅除心中的憤怒。
話說高傑他們回營之後,也一起討論今天的所見所談,董時宗快人快語,首先說道:“陛下,以前臣還以為趙獨是隻狐狸,現在才知道他隻是隻豺狼,而且還希望彆人把他當成老虎。”
獨孤燕點頭說道:“董王爺的比喻很恰當,他的能力撐不起他的野心,這種人最可怕,而且破壞性也很大,現在他以退為進,絕不能遂了他,否則後患無窮。”
霍明浩說道:“陛下,今日所見,趙獨就是一個獨者,而且喜歡以己之心去度彆人,說明他的心中隻有他自己,眼裡也隻看到自己,這種人是不會誠心歸順朝廷的。”
聽了他們的意見之後,高傑又問路小凡:“以路將軍之見呢?”
路小凡說道:“陛下,末將說不了什麼大道理,但末將隻要見了他,就很想揍他。”
聽了大家的意見之後,高傑說道:“趙獨這次會談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估計很是惱怒,如果朕沒有猜錯,三天後,他一定不會投降。”這次見了趙獨之後,他對趙獨的了解更深了,更堅定他之前對趙獨的判斷。
董時宗說道:“陛下,就算他要投降,這個人也不能留。就算讓他活著,也不能讓他繼續當王爺。”獨孤燕和霍明浩聽了,都點頭讚同董時宗的話。看大家都說到自己的心坎上了,高傑沉吟了下,然後說道:“現在天下大多數的地方已安定,就西南一隅,就算打,對大局也影響不大,為了真正的太平,該打的還是要打的。”
“陛下英明。”
與獨孤燕他們商量過之後,高傑又找來丞相陳瑋,詢問他的意見。陳瑋聽了高傑的介紹之後,沉吟了下,然後說道:“幾大藩王現在就剩趙獨,如果他能誠心歸順,倒也是好事一樁;如果他不願意歸順,現在打,比以後打,時機更加合適。”
高傑聽了,撫掌笑道:“愛卿果然不愧是當朝第一人,一語中的。”
“陛下過獎了,老臣不過是實話實說,現在打,雖然國庫有壓力,但人心在;以後打,國庫雖充盈,但人心不聚,禍害更大。”
“不錯,道理雖不深,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看明白。”
“陛下雄才大略,不用老臣說,心裡也明白得很,想必陛下心中早有主張。”
“不瞞愛卿,朕的確早有主張,就擔心丞相不支持。”
“老臣還沒老眼昏花,有些事情還是看得很清楚的,陛下如此興師動眾來與趙獨談判,就是想讓大家看清楚趙獨的真麵目,好為開戰作準備。”
“不錯,朕不想落下沒容人之量的猜忌,一旦這種猜忌蔓延,將會吞噬一切,朕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
“陛下英明,老臣佩服,如果前皇帝有你一半的氣量,一半的認知,下場也不會這麼慘烈。”
高傑笑道:“丞相,你不用提醒朕,朕絕不會步袁弘的後塵,更不想讓子孫後代步他的後塵。”
“希望陛下洪福齊天,能徹底改變這個世道。”
“世道滄桑,日複一日,不是說改就能改的,朕儘力而為。”
“陛下,老臣一定竭儘全力,助陛下實現這個夙願。”
“謝愛卿,有你鼎力相助,朕的願望已實現一半。”
決定要打之後,高傑便下令調整統帥人選,換獨孤燕為主帥,高漸為副帥,路小凡繼續為先鋒。臨時換帥,雖然高漸心有不喜,卻也不敢多言,畢竟獨孤燕是當代名將,名頭比他響亮多了。而獨孤燕剛才本隻是戲言而已,卻不想高傑真讓他當主帥,本想推辭,但高傑心意很堅定,非要讓他當主帥不可,而董時宗他們也支持他當主帥。看難以推辭,獨孤燕隻好接受了。
三天後,趙獨派使者入營,說高傑如果不答應他的條件,他就不會停戰。
原來,趙獨左思右想之後,決定放手一搏。在他看來,雖然他勢小,但西南地優,易守難攻,他未必會輸。
趙獨的決定已在高傑的預估之中,所以並不覺得意外。他在給趙獨的回信中隻寫了一個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