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能把學到的知識用於惠及民眾,女知青們都十分高興,一個個臉上洋溢著青春熱血的神采,叫八月的陽光都黯然失色。
“為了慶祝大家的成功,我們明天吃魚吧,上回買的調料都還沒用過呢!”
之前聶雪去勞家屯借書的時候吃了一回施洛做的紅燒魚,便有些念念不忘。之前她就已經嘗試過去河邊捕魚、插魚……可惜海家屯與勞家屯交彙處的河裡長滿了水葫蘆,聶雪憑著目前身體的素質,根本捉不到魚。
今天見到施洛後,聶雪對那紅燒魚的執念又升了起來,心想捕不到魚她就去買一條。
最近掙的工分多,八月又收到了父母的零花錢。
不用把錢喂白眼狼後,聶雪現在妥妥知青裡的小富婆。她覺得偶爾獎勵一下自己也是很不錯的。
“好啊好啊,我很久沒吃過魚了!”
“聶雪你要去鎮上嗎,那我們一起湊錢買吧,不能叫你破費。”
“對對對,魚錢我們一起出,調料就沾沾你的光。”
“廚藝還要淑惠姐大展身手。”
“我負責看火好了。”
“我來殺魚洗魚,這個我能行。”
女知青們都不是貪便宜的人,聽到聶雪的想法後,紛紛提出自己可以負責的部分。
質樸的人兒可可愛愛,聶雪也沒有堅持自己付錢,笑著應下了。
隻是第二天聶雪路過“海家橋”去往村長家借自行車的時候,聶雪卻正巧看到施洛在橋上用他特製的魚木倉插魚。
他手拿魚木倉凝神注視著水麵,灼熱的陽光砸在他的寸發上暈出些五彩的光暈。
一陣微風吹過,平靜的湖麵被劃出細碎的漣漪。
恰在此時,施洛手臂上的肌肉猛地繃緊,他手裡的魚木倉也宛若離弦之箭朝水麵迸射而出。
隻聽水麵“噗”一聲傳出細微的聲響,聶雪就見施洛的手起落拉扯間,一條被插中的大魚順著被抽回的魚木倉在陽光下飛出一道帶著水珠的弧線。
魚木倉像是有靈性一般,正正好好就落在施洛揚起的手心裡。
那條鮮活的魚在木倉上掙紮幾下,聶雪的腦海裡瞬間就湧出了之前那紅燒魚鹹鮮入味的美好滋味,嘴巴裡也本能沁出些口水。
沒出息!
聶雪暗自唾棄了下自己後,見施洛腳邊的水桶裡已經有三條大魚,想到他原本就是要去鎮上處理的,不由脫口而出:
“施洛同誌,你的魚可以賣我一條嗎?”
施洛早就察覺有人靠近,他本以為是某些眼饞他插魚技術想偷師的人,沒想到居然是聶雪。
“可以。”
施洛答應的瞬間,不由開始回憶剛才自己插魚的姿勢會不會難看,捕魚的槍法對於女生來說會不會過於血腥。
心裡無端冒出莫名的忐忑,隻是抬頭瞧見聶雪眼裡刹那迸發的亮彩,他又覺得那些擔心太多餘。
她是不一樣的。
施洛心裡閃過這樣的定義,眉眼也鬆散開來。
“你這魚怎麼賣,多少錢一斤?”
市場上鮮魚一元一斤還需要肉票,但這時候不能隨意布攤買賣,施洛的魚找準了買家後直接拿去買家家裡實際1.1元一斤不用票的價格。
“它……”
施洛內心此時並不想收聶雪的錢。
他也不明白怎麼回事,總覺得聶雪想吃的話,他就想要白送。
但嘴巴打開說了一個字,施洛又覺得兩人無親無故這樣送出去,叫旁人知道了可能不太好。
尤其他想到,聶雪愛吃魚的話,或許正常的買賣交易,還可以讓她多跟他買幾次魚,多說幾句話。
他喜歡跟聶雪說話的感覺,仿佛春風吹過蒲公英帶起希望的種子,又似乎悶熱的夏季來一場降溫的落雨草木都散發青草的新鮮味道。
“一塊一斤,不用票,你想要哪條?”
聶雪不清楚施洛刹那間心思百轉,聽到報價,當即拿眼神朝他的水桶裡瞧。
雖然她們商量好今天吃魚,但聶雪也怕下午到供銷社已經買不到魚。
此時見到施洛桶裡剛插起的新鮮魚,她心裡高興極了。思索了下五個人的食量又考慮到價格,聶雪選了一條大小中等的草魚。
“兩斤多點算你兩斤……熟人。”
施洛報完價不給聶雪開口的機會,扯了河邊幾根結實的雜草凝成一股繩把草繩從魚嘴穿進又從魚鰓出,幾秒鐘的功夫已經幫聶雪打包好方便她提。
聶雪吃過一次魚但還沒碰過整條魚,聽到報價不疑有他便拿出手帕給施洛數了兩元錢的票子,然後接過魚。
拎到手裡,她才驚覺這魚根本不是兩斤出頭一點點,而是三斤左右的分量。
想到施洛“熟人”二字的解說,聶雪失笑:
“熟人也不是這樣放水的。”
說著,聶雪從挎包裡掏出小罐子麥乳精一把塞進施洛懷裡:
“這麥乳精原本是借村長自行車去鎮裡買魚用的,現在你給行了方便節省了我好些時間,所以一定要收下。”
大罐麥乳精3.05元一罐,聶雪這是分裝到小罐子的,價值1元左右。施洛便宜她的價格差不多也是這樣,聶雪覺得正巧可以抵過。
安心一笑後,塞完麥乳精的聶雪拎起魚就走,不給施洛退還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嘴饞知青錢衛國:“施洛同誌你不吃甜食,這麥乳精賣給我吧,省得我去鎮上走一趟?”
忽然護食施洛:“今天開始吃甜了,這罐不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