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馨蘭與趙逸軒也是同樣的想法,在未來婆婆那裡受了氣不能發作,在團長那裡受了罰不能挽回,她就把一切都怪到了嫉妒的聶雪身上。
並且通過這次事件朱馨蘭也看清了,不采用母憑子貴的方法她是進不去趙家門的。
她考慮到了趙逸軒與王強的性格誰比較好拿捏,又考慮到了哪個未來婆婆更好對付,於是在趙逸軒找到她的時候,果斷作出了選擇。
至於得到了不會珍惜的情況,已經有了王強這個情敵時不時刺激,趙逸軒隻會比曾經更抓緊她。
在被趙逸軒抱住看不見的空間裡,朱馨蘭眼裡的委屈脆弱散去,眼裡劃過算計精明的得意光彩。
……
聶雪並不知道自己被彆人惦記了,此時她已經通過了市區選拔成為了海蘭區射擊隊的一員。
隻是原本自信滿滿的她,居然隻是勉強被錄取。
因為聶雪發現自己雖然準頭好、經驗豐富,但她熟悉的是星際的光能木倉,根本不是現在這種有後作用力而且彈速陌生的小口徑標準運動步木倉以及氣木倉。
要不是此時的政策還沒禁買氣木倉,她又提前練習了幾天,說不定這次還會被淘汰。
此時她才明白了為什麼係統給她的限定時間是半年內,因為她需要在這個半年徹底熟悉華國與世界的此時水平下的各種木倉支,包括結構、組裝、作用力以及每顆子彈的軌跡。
畢竟子彈與光能木倉不同,50米的距離她也要考慮到重力、加速度、風速等變量,尤其她除了站著射擊,還得熟悉臥姿、跪姿與移動靶。
“聶雪,你膝蓋沒事吧”
大家為了進省隊都很拚,聶雪需要比所有人都拚,所以在人家一天訓練支持不住的時候,聶雪還需要在半夜學習木倉械姿勢,沒有多餘的子彈供於訓練她就一遍又一遍練習姿勢,把握準頭。
這有些像沒有計算機的人在自己畫的稿紙上練習鍵盤輸入,雖然沒有那種點擊的感覺但至少可以讓她熟悉鍵盤分布。
“沒事,隻是磕破了點皮。”
“交頭接耳乾什麼呢!聶雪,說的就是你,今天的訓練加倍,60發臥射不到540環不準休息。”
剛才與聶雪打招呼的程靜傻眼了,她找聶雪先講的話,教練沒有說她反而怪罪聶雪。
60發臥射要達到540環,這就需要射擊隊員每一發都在9環以上才可以。
可訓練隊裡連經驗豐富的老手,都不一定可以保持這樣的水平。
而且據程靜所知,這都是京市上次省級賽冠軍的水準了……教練要求一個剛進隊伍才2個月的新人達到這樣的水平,簡直就是刻意刁難。
刻意刁難?!
程靜的眼神不敢往教練方向望去了,雖然不明白聶雪同誌平時一個禮貌刻苦沒犯過什麼錯的人為什麼會被刻意針對,但她不想要被連累。
一天的訓練讓四肢酸痛,膝蓋酸痛,手肘疼痛,眼睛疲累。
程靜隨著其他人結束訓練後見聶雪還臥在地麵閉著一隻眼睛瞄準發射器一木倉過後調整位置加子彈接著下一木倉,低垂了眼眸默默離開。
她本不想接觸聶雪免得教練牽連她的,可打飯的時候又想起那天訓練手肘擦傷聶雪遞給她傷藥還鼓勵她的場景。
程靜來射擊隊比聶雪早2年,剛開始心高氣傲覺得自己比很多女生厲害在和平年代也能靠著射擊天賦拚出許多獎牌,為國爭光。
但是日複一日訓練又參加了幾場省級賽事後,她才發現人外有人,她的水平想要進省隊都困難更談不上為國爭光。
上一次京市全國分項賽中,她沒有拿到前十名次又一次失去進入省隊的資格。
根據教練給出的分析報告,適合射擊項目的初始射擊年齡是14-16歲,全國冠軍出成績的年齡為18-23歲。
而培養全國頂尖水平運動員,移動靶需要3-7年,步木倉為5-9年。
簡而言之20歲以上還沒進省隊,除非射擊水平驚豔全國,不然射擊生涯就意味著沒有前途。
而程靜今年正好就是20歲。
家裡人已經開始催她退出隊伍去相親結婚生子,她內心也有些動搖,可終究是有一股子不甘心。
那天她其實已經準備好了申請退隊報告的,隻是壓在枕頭下一直沒拿出來。
塗抹上聶雪給的傷藥又聽到她談起夢想的時候,程靜想起了當初心懷夢想的自己眼裡也是有著她一樣的堅韌目光。
再試一次吧,如果這次還是進不去省隊,那她再跟射擊隊說再見。
程靜悄悄把申請報告丟進了垃圾桶,打算再次為了自己最初的夢想努力一把……
“大嬸,再給我加兩個饅頭。”
程靜眼裡掙紮了一番後,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忘恩負義,哪怕隻是滴水之恩,所以吃完飯後,她瞄一眼發現教練已經回了宿舍,摸著黑悄悄來到了射擊場。
夜裡的射擊場比白天昏暗許多,這樣的壞境下他們偶爾也會訓練防止比賽的時候陰雲密布能見度低的情況發生,但大多數訓練都是安排在白天。
畢竟晚上訓練多了眼睛疲累,一雙視力良好的眼睛才是射擊隊員的保障。
“聶雪同誌,你肯定餓了吧,吃兩個饅頭再練……不如握木倉沒力氣。”
食堂去晚了也沒飯吃,教練這針對一來是耗費她的體能,二來是折磨她的胃呐!
曾經她隊裡有個女隊員,就是因為在省賽上胃痛沒發揮好才落伍的。而那個女隊員的家人見她遲遲沒有成績後就把人抓回家去嫁人拿彩禮錢給她弟弟娶媳婦用了。
這個年代重男輕女還特彆嚴重,程靜當初對那家人猙獰自私的臉頰心有餘悸,唯一慶幸的是她家裡獨生子女,父母雖然也著急她的婚事,但都是為她著想。
“謝謝你,回頭我補給你糧票。”
聶雪放下標準步木倉站起來,手臂因為長時間的固定動作有些麻木,她揉搓了一陣緩和,又拿毛巾擦了手這才接過程靜手裡的兩個白麵饅頭。
此時已經入夏一個月,晚上的氣溫不低,饅頭散了熱氣正是適合下嘴的溫度。
聶雪確實餓了,綿軟微甜的饅頭塞進嘴巴,都不用陪醬菜她很快就解決了一個。
“喝點兒水,慢點吃,小心噎到。”
程靜見聶雪水瓶裡的水空了,乾脆遞給了她自己的水瓶,裡麵有她從食堂灌來的溫水。
聶雪也不講究,接過程靜的瓶子隔空對著自己的嘴巴往裡灌了兩口。頓時覺得口腔裡的乾澀寡淡被衝洗一空,肚子裡也多了些飽脹感。
“謝謝。”
她又感謝了一次,順便把剩下的饅頭一起吃了,然後在程靜的目光中再次拿起木倉杆子。
“教練現在不在,你要是累的話稍稍休息一下吧?”
程靜怕聶雪身體吃不消,蓋上了水瓶蓋子朝她壓低聲音說話,卻不想聶雪回頭朝她笑:
“我不累,原本我就計劃每天加強訓練,教練給分了任務反而能有子彈可以打,我可得珍惜機會。”
聶雪原本隻是遺憾晚上要餓肚子,此時室友給送了食物過來,她便覺得被罰反而是種快樂了。
教練指示的540環其實她已經達標,但被罰的時候隊長給她多分配了些子彈,她想要把自己的技術再提升一些。
畢竟聶雪的目標是國家隊,540環的水平距離她給自己的標準差了許多。
“謝謝你的晚飯,讓我更有力氣了!”
你是魔鬼嗎?!
聽到聶雪的話,程靜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一整個白天的訓練她的手臂都酸得抬不起來,每天睡覺前都要給自己拍打按摩許久才能入睡。
這聶雪同誌居然經曆了一天的訓練後還把教練的針對性加強訓練當成機會!
這還是夏天啊,一年中訓練最耗費精力的季節。
冬天身穿棉襖膝蓋、手肘之類不會磨損,夏天反複做訓練動作卻極易受傷,就算沒有外傷,淤青腫痛都是家常便飯。
而且從聶雪同誌的麵容上看,明明也是疲累到了極點,隻是她一雙瞳孔亮得發光,似乎隻要身體還存在一絲力氣就要繼續拚命的架勢。
隻要練不死,就往死裡練。
原本以為這就是書本裡的口號,但此刻看到聶雪同誌拚命的儘頭,程靜才發現自己自以為努力訓練的兩年,實際根本還沒儘全力。
“我陪你一起!”
身體每一個細胞就叫囂想要休息,可程靜看著聶雪“嘭”一下射中了十環,心頭一跳,嘴巴已經做出了決定,腳也朝著器械室而去。
即便沒有子彈,上彈、裝卸、發射、定位……每一次的肌肉記憶,都將彙聚成熟能生巧,質變也可以生成量變。
“這個月開始,我們隊除了固定的射擊訓練,還計劃進行體能訓練,增強隊員的體力與耐力。”
“!”
日常訓練都能把人折磨死,還要增加體能訓練……聽到教練這個消息,所有女隊員都懵逼了。
她們中14歲進來現在已經快17的王嬋娟更是不能理解,她來隊裡三年,都沒聽說過射擊隊還要體能訓練的,又不是田徑隊。
然而麵對隊員們震驚抗拒的眼神,王教練卻有他自己的理論:
“體能訓練不僅可以鍛煉體魄,還能鍛煉你們的意誌品質,磨煉你們的心性。射擊比賽賽程長,壓力大,日常訓練心態也是其中關鍵的一環,希望你們可以看出教練的苦心,不負青春不負艱辛在下次省賽中取得好成績!”
教練說的理論是有些道理,但隊伍中的程靜瞧見教練眼神掃過聶雪的時候暫停的一秒,總覺得那就是教練為了針對聶雪想出的招數。
果然,在晨起跑圈的時候,程靜就見證了她的猜測。
“聶雪同誌,體力不錯,跑10圈似乎還沒到你的極限,教練覺得你很有潛力,你以後每天的體能任務就比她們多加10圈好了。”
程靜驚呆了,她們跑的場地每一圈400米,10圈就有4000米。這個還隻是當天的晨跑,之後她們可還有規定的訓練任務。
聽說田徑隊每天早上也就跑5000米,她們射擊隊這樣訓練已經很離譜,教練對聶雪的要求居然還說雙倍!
“聶雪同誌,你這個速度不行啊,跑慢了來不及跟上整個隊的射擊訓練,加快速度,我相信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