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潘桂花回家後, 聶雪乖乖吃了飯洗了澡,然後進房間睡覺。
“係統,你有沒有屏蔽聲音的功能啊,就是讓我唱歌不要被爸媽聽到那種?”
躺在床上還不想睡覺, 聶雪便在腦海裡谘詢係統, 心想如果有的話, 那她就再練練歌。
係統卻無語地給出了答案:
“係統沒有此項功能, 這邊建議宿主可以早點睡覺, 免得魔音穿牆把聶媽媽引過來。”
聶雪發現係統開始毒舌了,這個世界過來之後總想看她笑話。“既然不能隔音,那四小時後叫醒我,我明天早點去排練室練習好了。”
……
“桂花, 這早飯誰做的?”
第二天早上7點, 值夜回家倒休的聶興榮沒見潘桂花的身影, 打開臥室發現妻子還在睡覺, 廚房卻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不由疑惑地問,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才又躺回去了?”
潘桂花聽到聶興榮的話,從睡夢中醒來,
“我沒有不舒服啊, 你怎麼這麼早回來, 我鬨鈴還沒響起,哪裡做好早飯了?”
潘桂花邊說邊往床頭一看,眼珠子瞬間瞪出來:
“怎麼已經七點了,我明明定了早上6點的鬨鈴。”
潘桂花抓起鬨鐘發現鬨鈴被關了,又想起丈夫說的早飯已經做好, 急匆匆披上衣服穿了拖鞋去女兒房間。
打開門一看,裡麵果然沒人了。
“這丫頭精頭這麼好的嗎,昨晚練舞蹈到半夜,早上又起這麼早……”
潘桂花嘀咕著往廚房走,見鍋子裡煮了粥還蒸了紅薯雞蛋,臉上頓時又笑開了花:
“老聶,咱家閨女真的長大了,你瞧她居然都會煮粥了!我猜我鬨鈴就是丫頭弄掉的,昨晚上我值班回家晚,她這是知道心疼我呢!”
“哎,也不知道多睡一會兒,就算文工團團長看重她也不用這樣拚呐……”
最近忙得不著家的聶興榮聽到妻子的話,不由驚呆了:
“啥,你說早飯是閨女做的!”
雖說煮粥不是很難,但聶興榮結婚十幾年都還沒吃過閨女做的早飯,當即拿起了碗躍躍欲試。
等他瞧見妻子把蒸架拿下看到被燒得軟糯合度,粥湯適宜的那鍋粥,忍不住咧開嘴笑道:
“我當年第一次做粥的時候都不知道放多少水,把粥做得跟爛米飯一樣,被我老媽一頓打,還是閨女聰明,瞧第一次就做得有模有樣了!”
夫妻倆說話間已經一人一碗粥盛了出去。
簡單洗漱完,粥的溫度剛好可以下嘴,配上自家醃製的醬蘿卜,吃完滿嘴都是舒心。
“你剛才說的文工團團長找閨女排前排跳舞怎麼回事?”
吃完粥,聶興榮想起妻子的話又開始了解女兒的情況,聽說了事情的始末後,他欣慰又心疼:
“你說閨女為什麼不來我們部隊當文職呢,練個舞練到半夜,早上天沒亮又得走,雖說年輕人有進取心是好事,但也不需要這樣拚呐。”
聶興榮談起女兒的時候早就忘記他訓練士兵時天天讓人不要命練習的架勢,十分雙標又理所當然的口氣。
“女兒長大了,開始有自己的想法,我們也不能總讓她按我們說的做,我平時會看著她點兒的。”
潘桂花去廚房洗了碗,拿起籃子出門買菜的時候想起聶雪昨晚的話,又朝屋子裡喊,
“老聶,丫頭說文工團彈柳琴的趙逸軒昨天鬥毆住院了,讓我們幫忙打聽有沒有人會柳琴的,你今天去部隊記得問問。”
聶興榮回房間補眠,心裡記住了要幫忙問有沒有人會柳琴的事情。
原本以為部隊一群大老爺們問了也是白問,結果還真被他找到了一個人……出特彆任務受了腿傷退役下來剛來部隊報道的傅宣。
隻是這個傅宣來到副營長辦公室,聽說要他去彈奏柳琴是給一群文工團女性伴奏後,剛還挺好說話的樣子,忽然就開始否認自己會柳琴的事實。
“傅宣同誌,之前小錢說你會柳琴的時候你都沒否認,也跟著我來辦公室,難不成你是來這乘涼的?”
聶興榮聽到傅宣前言
不搭後語的話,眼一眯,裡麵就泛出淩厲的眸光,然而平時叫那群下屬膽顫的目光,這個傅宣隻瞥了一眼,便悄無聲息地給他逼退了回來。
這到底是進行什麼任務去才受的傷,剛才看著空有一張臉的男人,忽然爆發氣勢的時候連他這個上過戰場砍過敵人的老資曆都有些受不住!
這男人不可小覷。
但閨女難得拜托他們一件事,如果他辦不好,豈不是顯得自己這個父親沒有用?
“傅宣同誌啊,這文工團也算是部隊的一份子,他們這次的表演呢是為了慶祝運10飛機飛上藍天,這可是華國天大的喜事,你要是能為這儘一點兒力,也是為國奉獻……”
聶興榮覺得強硬不行就得試試好言好語,然而他都已經放低了姿態,放軟了口氣,露出了平生最親切的微笑,那傅宣同誌居然還不為所動地說:
“文工團要是連一個配樂都搞不定,那乾脆解散好了。”
瞧瞧,這說得話怎麼就這麼氣人呢!
聶興榮真想上前給他來個過肩摔把人揍一頓,但他一個副營長又不好欺負一個傷員,於是隻能被他氣得吹胡子瞪眼。
“副營長若是沒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就先……”
聶興榮見這人甩手就要離開剛想去拉人,然而這崽子來一出是一出,話還沒說完就忽然盯著他辦公桌上的全家福道:
“聶副營長,這人是你兒……不,是你女兒嗎?”
聶興榮聽不出男人話裡的情緒,見他色複雜的模樣,頓時渾身警惕:
“是又怎麼樣?”
聶興榮還當女兒在他不在時得罪了人,沒想到剛才死活不願意去文工團的男人聽到他的話後,忽然嘴角微勾,臉上居然帶上了禮貌的微笑:
“副營長尋找會彈柳琴的人是為了幫助女兒分憂吧,說來也巧,前天我在路上遇到一隻纏人的野貓,是令女幫忙趕走幫我脫困,所以我想著如果是的話,雖然我琴技生疏,也可以聯係下,興許趕得上表演。
”
“我女兒幫你趕貓?”
聶興榮將信將疑的,覺得這小子有些不懷好意。
但他往男人臉頰上瞧,瞥見男人帥到整個營地小夥子都羨慕的臉頰身材,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聶興榮還是有自知之明,女兒的長相身形是文工團最沒有女孩子相的。
“對,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覺得既然遇上了,那就得幫一幫。主席同誌說過,流水不腐戶樞不蠹。我剛才不應該為了省事就推脫,請副營長見諒。”
小夥子一副知錯就改的正義模樣,這叫聶興榮一時之間覺得剛才那不近人情的男人大概是他的幻覺。
自己有需要,人家送上門。
沒有推出去的道理。
“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好孩子,擇日不如撞日,那現在就跟我去一趟文工團吧?”
表演隻剩3天,聽妻子說那邊挺急的。
正巧聶興榮為了找人提早來的部隊,午休都還沒結束,此時去也不會耽誤事情。
……
“向前進,向前進,
戰士的責任重,婦女的冤仇深。
砸碎鐵鎖鏈,翻身鬨革命,
我們娘子軍,扛槍為人民……”
傅宣自打遇見聶雪發現自己居然不怕她碰之後,還以為自己病情有了好轉,特意去了醫院。
然而護士小姑娘隻是隔著衣服想幫他綁血壓器,他的腦袋又開始發暈,嚇得他直接甩掉東西就跑出了醫院。
他不信邪,又去到供銷社買東西,但路過的女士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又叫他頭暈目眩。
傅宣之所以退役,主要原因也是上司發現了他的厭女症,認為他這樣的情況不適合留在那裡執行任務。
在遇見聶雪之前,傅宣覺得自己的病可能無藥可救,因為他都去看過心理醫生了,也找不到自己這病的病因。
但是如今,他卻仿佛看到自己被治愈的希望。
“文工團裡的人唱歌走調成這樣?”
難怪人家急著找配樂了,大約也是因為這樣的調子上不了台吧…
…
傅宣對於女性十分多的文工團挺抵觸的,還沒見到聶雪,隻在走廊聽到了那雜亂的歌聲,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怎料他話音剛落,旁邊的聶興榮就被口水嗆到,“咳咳咳”好一陣後才緩過勁兒來:
“你到底是來報恩的還是來氣人的?”
傅宣這才明白,文工團走調最嚴重的人,就是能治他病的聶雪。雖然不知道補救還來不來得及,他還是嘗試誇讚:
“其實……剛才那歌聲……還蠻獨特的。”
然而讚美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幸虧聶興榮也沒因此怪他,隻冷哼了一聲就朝前走去。
“爸,您怎麼現在過來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聶雪眼尖瞥見門口站著的英武中年人,當即高興地奔了過去。
“爸,剛才團長誇我舞蹈比昨天有進步了!還答應我今晚指正我唱歌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