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鬆良認出傅晟身份的時候, 景斌的視線也順著這突兀打斷他們對話的霸道男音望去。
隻見賓客湧動的寬大客廳裡,這男人身穿高定黑色襯衣西裝皮鞋,從頭到腳一身暗黑, 卻並沒有因為低調的顏色泯然於眾。
相反, 他隻是簡簡單單端個紅酒杯站在人群中, 就成為叫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利落的寸發, 雕刻家手裡才能出現的立體五官,比普通人更為深邃的眉眼下, 一顆芝麻大的淚痣染著幽暗的血紅。
舉手投足散發骨子裡透出來的優雅, 與景斌這樣趁著改革開放發家的偽端方不是一個檔次的貴氣。
如果說在場眾人隻是馬兒裡的優質品種, 那這一匹就是純種汗血寶馬的區彆。
“傅晟……”
景斌嘴裡咀嚼著這個名字, 一開始困惑a市什麼時候出現這樣一個看起來就不凡的年輕人,緊接著便是瞳孔地震:
前幾天他就收到消息說京市有大人物來a市似乎想要投資項目, 據傳那大人物就是全國首富之子,隻是那人向來低調,報紙上都沒有相關報道, 他也沒見過首富之子的樣貌, 連名字都不得而知。
當時他還想著要去引薦一下自家公司拉拉投資,可惜在a市也算是豪門的他在那位大佬眼裡不過是個螞蟻, 他親自上門去見,也隻見到了人家秘書,而且最後被打哈哈送了出門。
但全國首富姓傅!
“傅……傅晟……難不成你就是首富傅瑛禮之子?”
那人並沒有理會景斌的問話, 反而應聶雪之邀把酒杯放回侍者的托盤,而後腳步從容往聶雪身邊而去。
在所有人的瞠目結舌中,他似眼裡隻有聶雪那般,眼神專注小心翼翼牽起聶雪的左手,並輕柔為佳人的中指套上象征永恒的鑽石戒指。
“聶小姐?”
聶雪沒想到這人這一世的身份比以往更牛逼, 短暫的驚訝之後,她朝對方揚起一個信賴的眼神,眾目睽睽之下大方地拉過男方的手,也為他帶上了訂婚戒指。
原本聶雪還擔心原主為
渣男定的戒指與傅晟的手指不合,沒想到戴上去卻剛剛好。
“天作之合。”
對方的嘴角勾起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容,僅有附近人聽到的聲音裡,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起撩人的尾音,叫聶雪還沒放開人家手的指尖微微一顫。
同誌你之前不是這樣的性格!
微揚的嘴角仿佛為常年積雪的山川帶去了陽光,聶雪再抬頭時就覺得傅晟麵部冷硬的線條無端柔和了幾分。
“哢擦”
“哢擦”
正當聶雪納悶他為何如此之際,聶家之前邀請的記者以及聞風趕來這邊抓新聞,原本被保安擋著後來被放的記者紛紛激動地拿起手裡的相機一陣猛拍。
這是要為聶家造勢,為聶家出頭。
真是難為同誌了!
聶雪感覺自己理解了對方用意之後,臉上也露出略帶嬌羞感動的笑意,在鏡頭下給足媒體發揮腦洞的空間。
聶鬆良與妻子沈慧珠雖然覺得情況超出了自己想象,但自家女兒臉上似乎沒有排斥男方的意思,而且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也是哪哪兒都比景韓軒強,於是也調整了表情,重新恢複了儒雅隨和與優雅蕙質。
“聶家真是柳暗花明氣運非凡。”
“聶小姐真是有福氣,居然能被首富之子看入眼,聶家這是要發達了啊!”
“景韓軒與這位傅公子一比,那真是石頭與玉石的區彆,幸虧他逃婚,要不然聶小姐與傅公子的因緣怕是要錯過。”
“拋下聶小姐這樣的佳人去睡一個醉酒女,不知景韓軒的腦子是什麼做的。”
“得罪了聶小姐就是得罪了首富,以後還是不要跟景家合作了,免得被拖累。”
“看來景家要不了多久就要沒落,景斌的為人也不怎麼樣,還沒簽的合同得毀約了。”
98年的百萬富翁就是很厲害的存在,這個叫傅晟的年輕人一下子就能下聘1000萬,加上景斌親口說出的人家的身份,在場眾人的眼睛就酸成了檸檬。
但酸歸酸,他們雖然不能攀上首富之子,但好歹還與聶家有著還算不錯的關係才能進
宴會,一想到以後聶家就是首富的親家,眾人覺得他們或許還能喝到一杯羹。
於是不管是之前就鄙夷景韓軒做派的還是原本隻看好戲的,紛紛對景家口誅筆伐,話語間似乎已經決定集體孤立景家,斷絕與景家的一切合作。
景斌沒想到自家兒子不過找了個女人,事情就發展成這個樣子,見到先前還對他恭維友善的a市豪門紛紛對他嗤之以鼻避如蛇蠍,景斌的心態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