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姚滿麵春風地向太後拜彆,母女兩個有商有量,太後還親將司姚送出門。
桃葉跟在丫鬟堆裡,一直默默地摩拳擦掌,幻想著將母女二人揍扁的模樣。
她們回到公主府時,天色已經昏暗,采薇正抱著狗,跪在花園中、公主的繡房外。
司姚乍一看到采薇跪著,還沒太明白是怎麼回事,待走近時才看出,采薇懷中的狗腿上纏著細細的繃帶。
進宮半日,桃葉差點忘記了采薇摔傷狗的事,此刻才又想起,想來狗受傷定是不輕,所以采薇才早早地跪著等待請罪。
看到狗受傷,司姚頃刻大怒:“我的寶兒怎麼了?”
采薇磕頭連連,口中都是懺悔之詞:“公主息怒!奴婢該死!求公主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將功贖罪,奴婢必當小心伺候……”
沒等說完,司姚一把抱過來狗,然後一腳踹倒了采薇。
采薇摔倒,又立刻爬起來求饒。
司姚細看了狗,隻見纏繃帶的是左後腿,也不問傷輕重程度如何,就指著采薇,即刻吩咐左右:“來人,把她的左腿給我打斷!”
有幾個人拿棍棒去了。
采薇更嚇得腿軟,不住地磕頭求饒,頭磕在地上的聲音能清楚地聽到。
桃葉和小宛相視一眼。
小宛先跪了下來,替采薇求情:“公主手下留情,寶兒的腿並沒有斷,求公主再給采薇一次機會!”
司姚絲毫不為所動:“寶兒受了傷,她當然應該十倍償還!”
桃葉也想求情,但她才不屑於跪這個混賬公主呢!
眼看著棍棒被拿來,桃葉上前阻攔,並質問司姚:“你也太狠了吧!一條狗,能比人還重要嗎?”
有人為司姚搬來了椅子,司姚坐下,滿眼不屑:“此等賤奴,也配與我的寶兒相提並論?”即刻吩咐:“給我打!”
管家婆娘們控住住了采薇,使她趴倒在地,采薇掙紮著,兩根棍子劈裡啪啦已經打在了她的左腿上,瞬間血浸衣裙。
桃葉實在看不下去,上前推開了兩個執棍的人,朝司姚大喊:“老實告訴你,這狗是我摔傷的,要不要來打我?”
司姚氣憤不已,伸手指著桃葉:“你敢威脅我?”
“我就威脅你怎麼了?你若還想成全你的好事,就給我消停點!”桃葉此刻是有恃無恐,隻管壯著膽子與司姚爭辯。
“你——”司姚氣呼呼地喘著氣,終於還是投降了。
整個花園靜悄悄的,沒人再敢發出聲響。
司姚抱著狗徑直回屋,雖沒留下任何吩咐,但也等同於放棄懲罰了。
采薇被抬回了最初入府時居住的房間。
因為先前的廚娘都被遣散、采薇搬到公主的花園、桃葉在靖水樓失蹤,這個房間前不久一直是小宛獨住,如今采薇被遣出花園、桃葉回府,又變成了三人同住。
過了一會兒,采薇的長姐采苓攜了創傷藥來探望。
采苓隻是輕描淡寫地關心了采薇幾句,更多的是警示:“你不可記恨公主,你犯下如此大錯,稍有刑責也是應當的,以後當儘心服侍、莫出差錯才是!”
采薇趴在床上,直不起身,她渾身顫抖著,沒有說話,隻是怯懦地點點頭。
沒多久,采苓又離開了。
同屋的桃葉、小宛看著,都深深覺得,比起「采薇長姐」這個身份,更符合采苓的應該是「公主貼身侍女」的身份。
桃葉忍不住問了一句:“她是你的親姐姐嗎?”
采薇雖然沒有抬頭,也知道是問自己的,她有些體力不支,作答的聲音很小:“是,同父……不同母……”
桃葉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繼續八卦:“那你們倆的母親,誰是正室?誰是妾室?”
“都是正室……我娘死後,我爹續弦了她的母親……”采薇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桃葉聽得很糊塗,怎麼都想不通這裡麵的邏輯:“你母親是原配,她母親是繼室,她怎會是你的長姐呢?”
這次采薇沒有作答,小宛悄悄朝桃葉擺了擺手,示意桃葉不要再問。
房中靜默了一會兒,小宛尋了個借口拉桃葉出來,才與桃葉講:“必然是他父親與繼母偷情在先,而後尋機娶進來的,這你都想不通嗎?”
不知不覺中,桃葉腦補了許多畫麵,瞎猜起來:“那……采薇的生母會不會是被繼母、或者父親害死的?”
“我的姐姐,你先關心你自己吧……”小宛看了看周圍無人,放低了聲音:“你明知公主準備拿你跟官家談條件,你卻……難道你當真願意入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