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姚在花轎內聽到這聲,當真以為是王敬病體又能下床,所以親自前來迎接了,她慌忙站起,探頭往花轎外看。
陪在花轎旁邊的如春、如夏、如秋、如冬四個丫鬟,先是看見陳濟走來,又見司姚探頭,也感到一頭霧水,紛紛向司姚報告:“公主,不是王公子,是陳公子!”
司姚看見是陳濟穿著新郎服,吃了一驚,以為這裡麵必然是出了差錯。她更加慌張,走出花轎,向陳濟吼道:“怎麼會是你?你把王公子弄到哪裡去了?”
王敖意識到了這裡的誤會,不得不趕過去向司姚解釋:“公主,今日我家雙喜臨門,陳公子是來迎娶我姐姐的,我二哥確實是病了,在府內等候公主……”
司姚不待王敖說完,就反駁起來:“胡說!王家幾時有女兒?你休要唬我!”
有個王家的下人匆匆從內跑出,到陳濟身邊低聲告知:“請陳公子轉到那邊去迎接滿姑娘。”
陳濟看了一眼下人指的方向,故意扯著嗓子問:“怎麼?接親不走前門,改走後門了?”
司姚聽到,更加糊塗:“什麼後門?誰說往後門接親呢?”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下人不得不報入府內,到禮堂告知主母蕭睿:“公主下轎了,外頭一團亂!”
王敦、周雲娘夫婦聽到,都十分不解:“不是跟公主說過二弟在裡麵接花轎嗎?她怎麼會在外麵下來了呢?”
下人道:“都是陳公子誤導的!他不去後門接人,反而在前門胡鬨!”
王敦搖頭歎氣,指責起周雲娘來:“我早就說過,那陳濟人品不行,你不勸著母親,反而一起去說什麼親?”
周雲娘沒敢作聲,蕭睿解釋道:“我是想著,阿嬌在我們家八年了,總該好聚好散……”
王敦懶得聽蕭睿說完,就走出們外去看情況。
蕭睿、周雲娘婆媳見狀,也隻好跟了出去。
賓客們雖沒聽清三人言語,也覺察出有情況,不少好奇者都一起跟出門來。
他們出來,隻見公主已經氣得麵紅耳赤,陳濟正得意洋洋地發言:“你我實在有緣,頭一次成親是同年同月同日,第二次成親又是同年同月同日!”
王敦厲聲喝止:“姓陳的,天底下怎會有你這種厚顏無恥之徒?”
陳濟就滿臉壞笑地看著王敦:“若不是你娘和你老婆屈尊請我來,我哪有功夫到你門前厚顏無恥呢?”
王敦看不起陳濟,也不願與陳濟多做爭辯,手指前方,再次發威:“你走不走?你趕緊給我走!”
“走!我當然要走!可我是來接親的,沒接到人怎麼走?總不能隨便扯一個穿喜服的女人就走吧?”陳濟依舊笑容滿麵,說罷還隨即瞟一眼鳳冠霞帔的司姚。
“你……我要殺了你……”司姚怒火萬丈,簡直想要上前掐陳濟,被丫鬟們拉住。
蕭睿急忙吩咐人,即刻把穿喜服的桃葉從後門帶到前門,推到陳濟麵前,強壓住怒氣問:“陳公子現在可以走了嗎?”
“多謝嶽母大人!”陳濟向蕭睿一拜,又轉身問桃葉:“娘子可還有什麼話交待娘家人?”
桃葉聽出陳濟的暗示,立刻自扯下蓋頭,向司姚喊道:“公主,有件要緊的事,王敬屁股上有道傷疤還沒痊愈呢!可勞煩公主過門後日日為他清洗,千萬可彆忘了!”
司姚氣急敗壞的吼著:“你給我閉嘴!”
陳濟故作驚奇的看著桃葉,高聲感歎:“真是巧啊,公主身上那個位置也正好有胎記,如此看來,公主和王駙馬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在場的所有賓客、來往路人,無不驚駭,隻是不敢當麵笑出來。
蕭睿、周雲娘等都捏著一把冷汗。
王敦氣得額頭冒汗,指著陳濟和桃葉破口大罵:“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都趕快給我滾!”
桃葉挽住陳濟的胳膊,滿麵春風地笑道:“夫君,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諒解我娘家人的粗魯才好!”
“那是自然,他們給我換了個知書達禮的娘子,我感激還來不及呢!”陳濟也同樣笑意盈盈。
“夫君……”桃葉的發音更加親昵。
“娘子……”陳濟的目光更加柔情。
兩人眉目傳情,攜手同歸,共騎一匹馬,總算離開王家遠去了。
司姚瞪著遠去的陳濟和桃葉,一時間竟拿他們無可奈何,氣呼呼地回到花轎中。
王敖見狀,複又上馬,引著隊伍進了王家大門。
蕭睿望著陳家人離開的方向,自言自語:“阿嬌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一旁的周雲娘亦附和感歎:“是啊!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