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戀愛教我怎樣唱
幾多愛歌給我唱
還是勉強
台前如何發亮
難及給最愛在耳邊
低聲溫柔地唱
桃葉不太會粵語,因此歌中詞句也算唱得清楚,隻要留心,人人都可以聽得懂詞中大意。
婉轉的歌聲,讓人柔腸百轉,王敬沒看到前麵那一幕壯觀的「千手觀音」之舞,也不知所謂的「交誼舞」為何物,但這首歌,他聽得很清楚。
以歌聲傳遞心事,他豈能聽不出來?
可是,聽出來又有何用?他隻是凝神聽著,聲聲入耳:
白日夢飛翔
永不太遠太抽象
最後變天後
變新娘都是理想
在時代的廣場
誰都總會有獎
我沒有歌迷有他景仰
在百德新街的愛侶
麵上有種顧盼自豪
在台上任我唱
未必風光更好
人氣不過肥皂泡
即使有天開個唱
誰又要唱
他不可到現場
仍然仿似白活一場
不戀愛教我怎樣唱
幾多愛歌給我唱
還是勉強
台前如何發亮
難及給最愛在耳邊
低聲溫柔地唱
歌至此處,陳濟不由自主看向桃葉,隻見一滴眼淚從桃葉的眼角無聲滑落。
他想,王敬看不到,這滴眼淚隻能落進他的心裡了。
他很想走過去,拿起手帕去擦掉那滴淚,可這個想法,是多麼的自不量力?
雖然這歌並不是唱給他聽的,可他卻從頭到尾都聽得那麼認真:
幾多愛歌給我唱
還是勉強
台前如何發亮
難及給最愛在耳邊
低聲溫柔地唱
其實心裡最大理想
跟他歸家為他唱
歌畢,桃葉再次跪下,向司元等叩首行禮,趁機用袖子擦掉了眼角的淚痕。
王玉遙遙注視著桃葉黯然神傷的臉,又瞥了那個始終眼中無神的王敬,不由得輕聲歎氣。
“啊……好新奇的歌詞,滿滿的懷春之意呢……”韓夫人聲音嗲嗲的,陰陽怪氣地笑著。
話音落,韓夫人發現司元正在看著她,不得不稍稍收斂了些。
司元又轉向桃葉,含笑稱讚道:“桃樂丞的歌,果然是天籟之音。朕想給你取一個名號,就叫「妙音娘子」,如何?”
“多謝官家賜名。”桃葉再次叩首一拜。
下麵的大臣們紛紛附和稱讚,有的說「桃樂丞聲甲天下,得此名不虛」;也有的說「此歌餘音繞梁,當三日不絕」;總之都是奉承之詞。
孟氏觀此情景,輕輕一笑,歎道:“又是陪舞、又是賜名,連哀家也覺著,桃樂丞在官家心中實在是不一般。也難怪韓夫人吃醋。”
宮人們都知道,韓夫人最是個醋壇子,一直在變著法阻止美貌女子出現在司元麵前,連安排在式乾殿服侍司元的宮婢都個個是醜女。
然而,這一點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大約也隻有孟氏敢把這等話說出來。
在大庭廣眾之下,韓夫人聽了這話,很是不悅:“太後誤會了吧?臣妾豈是拈酸吃醋之輩?官家喜歡的人,臣妾傾慕還來不及呢。”
“哦?”孟氏眼珠滾動一圈,故作出不解之態:“哀家記得,韓夫人先前做主,叫先帝妃嬪騰出宮室、擠到哀家這邊,不就是為了給官家甄選新人嗎?
可夫人成日忙這忙那,總也沒工夫。如今眼前就有個才貌雙全之人,甚得官家歡心,韓夫人既然如此大度,何不速速促成此事?也好早些分擔夫人的勞碌。”
“太後所言極是,臣妾早有此意,也跟官家說過好幾回了,奈何官家總說「桃樂丞是安豐侯的妾室,不可納選」。”韓夫人說著,略略皺眉,又微微歎氣。
王敬聽到韓夫人提到自己,頓覺心中不適,一種不祥的預感驟然降臨。
果然,韓夫人隨即看向王敬,笑盈盈發問:“今兒安豐侯也在,本宮正好當麵問一問,這桃樂丞究竟是不是你的妾室?從前那些傳聞究竟是怎麼說的?若你們並無瓜葛,本宮可要做主讓桃樂丞入後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