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很多話要說,但身體明顯撐不住。</p>
季岫白衝許禾檸看了眼,“你先出去,在外麵等著。”</p>
“好。”</p>
她忐忑地候到外頭去,她不確定她這樣能不能過關。</p>
也許,他們會想儘各種辦法來試探她。</p>
從許禾檸頂替了彆人身份的那日起,她就已經被放在了隨時會被人拆穿,任人宰割的位置上。</p>
爺孫倆在屋裡說了好一會話,季岫白才出來。</p>
廊簷間落著雨,季岫白的視線落到許禾檸身上。</p>
他眼神跟方才相比,有了些許的變化。</p>
“你先回房休息下,吃晚飯的時候會有人叫你。”</p>
“好。”</p>
管家帶了個丫鬟來,看著也就二十出頭,叫蘇曉。</p>
小淮園內有專屬的電梯,蘇曉帶她去了五樓。</p>
“你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床頭的座機按9,就能找到我。”</p>
“嗯,謝謝。”</p>
她坐在床邊,摸了摸床上新鋪的蠶絲被,被子好軟,又薄,許禾檸起身後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去了。</p>
她頂多也就在這借住一兩晚,沒必要把這麼好的東西弄臟了。</p>
這場雨就沒停過,到了晚上,蘇曉過來請她下樓用餐。</p>
晚餐設在小淮園的一個偏廳內,許禾檸推門進去,見裡麵就隻有季岫白在。</p>
餐廳內擺了張高檔的紅木桌,雖然就兩個人吃飯,但菜幾乎裝滿一小桌。</p>
“坐。”</p>
季岫白示意她入座。</p>
“季爺爺呢?”</p>
“他身體不大好,在房間已經吃過了。”</p>
許禾檸坐下來,一整套餐具齊全,傭人過來端了一碗水給她。</p>
她正好有些渴了,倒過謝後,捧著碗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碗。</p>
“噗嗤——”傭人沒忍住笑了。</p>
許禾檸不解地衝她看看。</p>
“這是給你洗手的。”</p>
“……”</p>
許禾檸沒有絲毫的窘迫,反而抬起琉璃彈珠一般清澈的眸子看向傭人。</p>
她笑起來嘴角帶個梨渦,像是七月最甜嫩多汁的小梨子。“比我家的井水好喝多了,很乾淨,洗手多浪費呀。”</p>
季岫白看她的樣子,不像是裝的,純粹就覺得這水挺好喝的一樣。</p>
“那把我的洗手水也給你喝。”</p>
“那倒不用,小九爺自己嘗嘗吧。”</p>
這姑娘,身上肯定是有刺的,隻不過挺能隱藏。</p>
餐廳的窗開著,雨水淅淅瀝瀝濺在窗台上。</p>
她餓極了,沒有客氣地拿起筷子。</p>
季岫白靠在座椅內,端詳著對麵的女人。</p>
她即便不抬頭,也能感受到那一股如狼般的逼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將她拖進深淵。</p>
“爺爺一直在找你,動靜那麼大,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p>
許禾檸眼簾都沒有抬一下。</p>
“出車禍的地方,距離我家有點遠。”</p>
他這麼望過去,隻能望到她光潔的額頭,“當年去喊救護車過來的人,真是你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