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檸在路邊駐足，這個城市對她來說還是陌生的，聽不到家鄉熟悉的雞鳴狗叫聲，也見不到哪怕是一張熟悉的臉。</p>
但她一下就想到了，陳深。</p>
在她最想家的時候，居然會想起陳深。</p>
車子已經開出了一公裡，在前麵等著紅燈，季岫白視線望向窗外，看到有行人在路上走。</p>
沒有同行者，長長的影子落在地上顯得很孤單。</p>
當初許禾檸也是這麼孤孤單單找到小淮園來的，季岫白恍惚間，好像又看到她站在馬路邊的樣子。</p>
許禾檸自己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就聽到有汽車喇叭聲響起。</p>
她又沒礙著誰的路，便沒多搭理。</p>
司機將車窗落下去。</p>
“少奶奶。”</p>
她腳步停下來，居然看到季岫白的車就靠在邊上。</p>
“上車。”說話的是季岫白的聲音。</p>
她知道他趕時間，就過去拉開車門，矮身往裡坐，許禾檸摸不透他怎麼想的。</p>
“我讓蘇曉來接了，你可以去忙你自己的事。”</p>
連淮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止住了聲。</p>
許禾檸沒再多嘴，隻是看著車在前麵轉了彎，目的地跟家在完全相反的方向。</p>
他這是要帶她一起過去？不怕待會尷尬嗎？</p>
車子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看外麵的景色也越來越濃重，高樓似乎突然間都消失掉一樣，路上變得很黑，目的地是一座老式的獨棟彆墅，半麵牆都爬滿了綠植。</p>
許禾檸從車裡望進去，隻有二樓有盞燈微弱地亮著。</p>
孤零零地映在黑夜中，有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懼感。</p>
季岫白已經推開車門下去了，他沒說讓她跟著，許禾檸原本打算在車上等。</p>
“少奶奶，您跟我進去吧。”連淮下來後，替她把車門打開，看樣子時間不會短。</p>
許禾檸一切都聽他們的安排，走到門口時，她還是問了句，“這樣行嗎？會不會不方便？”</p>
連淮在前麵帶著路，也不知道要怎麼同她說，發現話到嘴邊，根本解釋不了一點。</p>
“少奶奶，您待會在客廳坐著，千萬彆去樓上。”</p>
“好，我明白。”</p>
許禾檸進了屋，連淮讓她不用換鞋了，她看著他快步衝向樓梯口去到二樓。</p>
她走到沙發前去坐著，茶幾上擺了個複古風的花瓶，裡麵插著新鮮的玫瑰花，許禾檸沒看到有關於女主人的照片。</p>
她在這總歸是尷尬的，就是想不通季岫白怎麼敢的？</p>
一會要是被上麵的女人看到她，恐怕得瘋。</p>
許禾檸想著，她要不回車裡去坐？</p>
她剛要起身，樓上突然傳來陣叫聲，彆墅內的寧謐被撕裂開，就像是毫無預警地打下一道驚雷，嚇得許禾檸後背發涼。</p>
樓上的聲音不是一下就消失的，變得很嘈雜，好像有人在摔東西，又好像有傭人的尖叫聲。</p>
許禾檸沒走，乖乖地坐在沙發內。</p>
也許一會季岫白哄不住了，就會下樓來叫她，讓她親口去跟那個女人解釋，說他們其實什麼都沒發生。</p>
許禾檸輕掐著掌心，怪不得，他不止一次地推開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