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線深夜爆炸事件,經過前天半夜緊急協商,白天裡爆出來的新聞總歸不是什麼戳政府脊梁骨的內容了。
病床上,明越翻看手機上的金陵早報,頭條《現世驚魂!光城站嫌疑人之二機場自殺》映入眼簾。
“……”明越眼神一頓,手指滑動,往下看彆的。
流落在外的野鬼是有選擇機會的,他們寧願放棄清清白白投胎而去戕害活人,那就彆怪陰律無情,灰飛煙滅了。
說起來,明越最開始插手這地鐵怨鬼執法事件,隻不過是看不得有鬼過了明家莊地頭卻依舊不守陰律,憐憫了片刻這些生前餘恨未了死後要下油鍋的厲鬼——而並非憐憫那個鮮廉寡恥的周平平。
住院近三天,明越聽話地給醫院、學校還有警方都通報過一聲後,才收拾背包返校。下午陽光正好,一路上都有人盯著她眼角的咒文傷痕不放,明越戴上耳機,裝沒看見。
金陵大學落霞校區的風景看了半年,往日走馬燈,今日卻被明月看出了萬丈豪情。
陰陽眼的幾分貫通讓整個世界看起來都不同了。
人人身上鮮活的色彩帶上了一種奇異光亮,蒙蒙的玉白色,遠看像是水頭玉的淡黃色,明越知道,那是活的血肉生命才會有的“陽氣”。
再細看,街上姿態各異的活人身上時不時冒出來的因果鏈,就尤為明顯。
何為因果鏈?
行走陽間,做事做人結因果,生心念為因,做事情為果。
人人皆結因果,做血肉烹鍋,上旺火,煮因果鏈。
明越瞧著一個過路學生,看他身上噗冒出來一個因果鏈,噗又縮回去,像是攝食的鯉魚,一股衝天豪氣從她心中升起。
來金大封靈一學期了,她一直陰眼枯竭,專業課不能實操,示教課也會被擠到人群最後,天知道被這些高分收來的學生們言語霸淩過多少次——就像同寢白琳琅曾說過的:
如果你不是斬鬼世家明家的女兒,你連封靈的門檻都舔不到。
明越吐舌頭:“……”
喂,這門檻我可是正正經經走進來的。
不過明越是個橡皮臉,心知自己陰陽眼有問題,爭辯起來理虧,從前默默受了一切。
但是現在不同了。
一切都不同了!
我的陰陽眼(勉強,劃掉)能用了!
而且,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始緊鑼密鼓考試周啦!
揚名立萬大逆轉的時候到了!
盤你們!
想到這,明越那心情馬上就要起飛了。
林蔭小路上,跑成一道尾氣的明越成功讓金大沿路的學生陷入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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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室明越立刻開始挑燈夜戰,白琳琅午睡起來正在敷麵膜,被寢室門哐一聲驚住,看見明越一屁股坐下拉開台燈,專心致誌開始……看課程表。
白琳琅:“……”
白琳琅看看外麵天色,四點多天色還白亮的很,太陽掛在西天空,再看看挑燈夜戰就差喝杯咖啡的明越,她感到一種久違的無語感。
敢情電費不要錢是吧。
安雪茹從化妝鏡前把腦袋□□,招呼道:“明越,回來啦。”
明越拿著庫存麵包,咬一口,嚴肅點頭:“是的,我活著回來了。”
安雪茹:“……”
安雪茹和白琳琅對視一眼,安雪茹使眼色,白琳琅冷淡問道:“無故消失三天,明越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明家莊的活兒還能讓你乾三天?”
明越眼珠一轉,甜蜜道:“我就知道室長擔心我,輔導員都和我講了。“
白琳琅神情微僵,不自然道:“李仙洲不靠譜,聽他說什麼。”
明越立刻柯南附體,目光炯炯對視白琳琅:“原來真是室長打電話和輔導員說我晚歸的啊。”
白琳琅:“……”
忽然有種掉進坑裡的感覺。
什麼鬼,我分明是關心室友才不是打小報告。
白琳琅冷笑:“你那半瞎的眼睛,煤氣罐一樣的體質,半夜出門不怕成電燈泡嗎?”
明越不答反問:“報紙上不是都說了嗎?”
旁邊安雪茹笑眯眯友情讚助一隻腎機,刷開金陵早報,明越點頭:“就是這個地鐵爆炸。”
白琳琅看安雪茹一眼,安雪茹聳肩:“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