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院群十分鐘胡侃後——
[@原野:小學妹牛逼啊!淨口神咒能一筆畫成!土撥鼠尖叫.jpg]
[@西城恩:野哥你得了,你早都能一筆成淨口神了吧]
[@原野:這能一樣?我研二,人家妹妹大一啊,西城你臊我我聽出來了!]
[@西城恩:嘻嘻]
周靜仁爆料一番,狠狠滿足了他那顆騷動的心:
[@周靜仁:明家的姑娘還是有家學的。]
[@周靜仁:可惜了,要是明定海沒死,明家老大不胡搞,明越學妹本身可以得到更好的培養的]
[@翟丹:誰說不是呢]
[@翟丹:我聽大四郭天陽說,明家上代威名赫赫,然而後繼無人,這一代孩子陰陽眼有問題都找不著治。]
[@西城恩:草,丹姐你說的是那個明越?]
[@翟丹:不是她是誰呢,小可憐兒,父母早死,一對奇葩親戚]
[@西城恩:我好像聽到了鄉下撕逼劇情,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專碩研二原野正在食堂喝湯,看到群中談話,忽然覺得沒了胃口。
[@原野:胡掰什麼?什麼後繼無人家道中落,明越難道不是正統陰陽人?]
[@原野:再說了,城北明家依舊是金山銀山,哪裡‘中落’了?]
對麵啃饃的西城恩含糊說:“原野,我知道你崇拜明定海,但是明家青黃不接是事實啊。”
“他家老大叫什麼來著——天資如何我不曉得,不好好鞏固父親基業做斬鬼師,搞什麼殯儀館——這可不是我們這行該乾的事。”
說著,西城恩搖搖頭,“舉個不恰當例子,就像是官宦人家主業從商,太不正統了。”
原野不動聲色糾正:“老大叫明業。”
“應該是。”
西城恩喝湯吸溜響:“我不管他叫啥,我隻知道從周靜仁的話來看,明越很有天賦,我為她可惜——如果她哥好好整,明越本來可以更優秀。”
“去年我幫院裡老師帶過課,你不知道那幫大一的小潑皮說明越的話多難聽。”
原野心中沉重,“年少無知,口無遮攔。”
西城恩腳踩凳子沿,伸直腿:“都是一路捧著上來的,誰比誰好啊,這幫完蛋玩意兒。”
“得了,咱倆都是金大本科,沒臉說直係後輩。”
>>>>>>>>
白天約好夜探醫學院。
晚飯還沒吃,明越早早來到醫學院,蹭著陳紅梅學姐的便宜,讓護理係的學姐幫自己上藥。
“學妹啊,注意保護自己啊。”
護理學姐端詳明越手腕上的凹陷的傷口,拿著酒精棉邊蘸邊歎氣。
得多狠心,才能照著自己手腕生咬一塊肉下來,稍微一動生血直流。
長這麼大,頭一次見到女生這麼彪的。
護理學姐心中戚戚然。
酒精氣味刺鼻,蟄死個人,明越齜牙咧嘴答應,隨口問:“學姐啊,能問你點事情嗎?”
“咱醫學院大廳裡那個鏡子,是乾什麼用的?”
“沒啥用。”
護理學姐點出消炎藥,“就是醫學院慣例,有解剖室的地方擺麵鏡子。”
“看見的,看不見的,都能正正衣冠,方便你我他。”
明越鼓鼓臉頰:“原來醫學院也信這些啊——噢!”話沒說完,學姐用鑷子另一頭敲了她腦袋一下。
學姐笑眯眯:“學妹,科學無法解釋所有事情,防患於未然也是每個人的應儘義務。”
“再說,你們靈院打鬼的都活生生冒出來了,我們擺個鏡子咋了?”
明越:“……”
明越夾緊尾巴,“學姐說的真對。”
“不過,按照學姐的話說,這鏡子是起好作用的,是嗎?”
學姐聳肩:“自然,我一直覺得這豎鏡的作用和門神差不多。”
門神。
明越心中記下。
可是門神禦外不禦內,辟邪不辟善。
還是解釋不了明越今天一大早照那麵鏡子時聽到的怪異談話。
天邊紅雲密布,晚霞如網,罩住了灰色的醫學院大樓,明越背著包蹲在大廳外啃麵包,冷風吹人蕭瑟,場麵淒楚就差頭頂掛一橫幅寫著“計劃生育好”了。
七點準時到的顏峻:“……”
接踵而來的郭天陽一行人:“……”
顏峻忍笑上前把明越拉起來:“要想富,先修路。”
明越咬著麵包續:“少生孩子多種樹。”
郭天陽過來一人勾一肩膀:“組織感謝你們的覺悟,所以現在,讓我們走進醫學院,探索繁衍人類的奧秘吧。”
幾個人一起大笑了起來。
大廳鏡子前,大四加兩個大一排著隊照鏡子。
“醜,真醜。”
“你看你這鼻歪眼斜的。”
“你更醜,草。”
明越掏出小本子,跟郭天陽比劃:“學長,我仔細整了一下醫學院的相關疑點。”
“他們這肯定不是外鬼,是內鬼。”
“有心了,學妹。”
郭天陽饒有興趣,心道看看大一青瓜蛋子能分析出來個什麼:“你說。”
顏峻不動聲色掏出手機記錄。
明越臉上生的一對眼睛一張嘴,除了左眼角的咒文傷痕可怖,其餘都明豔俏麗,嬰兒肥消了絕對是大美人——
鏡子裡卻映得嘴歪眼斜,麵色如冷鐵,翻著白光,泛黑的天色中,抓人眼:
“首先,活體實驗室出現的大量兔子鬼——學長你肯定知道,動物陰氣遠不敵人類,就算院陣拔了,醫學院生陰氣,也聚形不來這麼多,幾百隻啊。”
“其次,根據醫學院的說法,冷藏室的監控拍到了冒黑煙的群群鬼影遊蕩,但是白天我貼了儲氣符在冷櫃——儲氣符暴陽對待邪祟陰氣有效,但目前毫無反應。”
“然後,這大廳裡的鏡子,”明越指著這衣冠鏡,“我們生陰陽眼,照出來奇醜無比可以理解,但是今早我隨著大三學長來時,聽到了奇怪的對話。”
“——我記了。”
旁邊湊過來的學術狂徐淼淼舉手:“來之前我還分析了學妹口述的對話。”
“其中有句話很奇怪——”
“什麽叫‘靈院生這麼醜啊’?這聽起來像是和封靈院同級的學院學生或師長的話。”
明越點頭:“我和學姐同樣想法。”
“最後,”她環視寬敞的大廳,四壁掛滿的石牌入夜呈現出黑沉可怖的色彩感,明越擰眉頭問:
“學長學姐,你們覺不覺得這大廳掛著的石頭,少了點什麼東西?”
徐淼淼聞言立刻順著石壁看過去。
郭天陽盯著明越,片刻後笑道:“明越,我必須向你道歉。”
明越:“何來的歉意?”
郭天陽坦誠道:“為我前不久心中的看輕。”
“回到你剛才的問題,我基本認同——兔子鬼多,那證明醫學院在封靈院陣拔除後,生出了大量鬼魂,逸散陰氣,便宜了那些飄散聚不了形體的動物。”
“冷櫃儲氣符無反應這個待定,我們還沒看到。”
“衣冠鏡的問題,對照兔子鬼來看,我比較傾向於這次院陣拔除後,喚醒了醫學院一個古舊群體,他們能夠不懼怕衣冠鏡的辟邪檢驗,同時熟悉醫學院,晚上就到處亂逛——應該是醫學院舊人。”
隻有醫學院的舊人才能夠直麵正義陽剛的正冠鏡,才能用一種熟稔親切的語氣點評靈院學生。
這邏輯通常自然,郭天陽心中點頭。
“稍等,學長。”
顏峻打斷,同時衝明越道歉一聲,拉起她手臂,露出染血的紗布:
“如果是無惡意的醫學院舊人,無非是為醫學院奉獻一生的前輩師長,他們為何要攻擊明越?”
“鬼分善鬼惡鬼,躲在通風管這種背陽醃臢地方,不像善茬兒。”
明越感激地看一眼班長,淡淡夜色中,顏峻金藍二色的陰陽眼帶著虛影,他衝明越禮貌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