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如果真的是鬼打牆怎麼處理?
明越心急如焚。
有了!
要找到“標誌物”,破開這無窮循環!
身後顏峻喊道:“明越前頭沒路了!”
明越聞聲抬頭,隻見灰霧湧動,借著走廊昏暗的白燈盤旋成漩渦,彌漫成一片色彩詭異的光影,像一隻眼睛,堵在前方。
明越:“……”
明越偏頭一看旁邊牆上剛才被自己一叉捅出來的廢墟,趕緊又補了一下,拉著顏峻往牆洞裡跳——
噗通一聲。
明越和顏峻帶著被磚頭撞出來的一身痛,重重摔在地板上,滾趴在磚頭堆裡。
陌生的女性尖叫聲響起!穿透耳膜!
“啊啊啊——!!!”
明越掙紮坐起來,摸著肩胛骨,心道一定青了,抬頭一看,房間病床上一個小姑娘驚恐地望著闖入者,抱著被子尖叫。
明越:“……”
出來了!逃出走廊了!
明越心喜,反手一張陽氣符貼在牆洞上,將外麵的惡鬼暫時阻攔住。
顏峻首先起身,將明越拉起來,溫言細語和床上哭泣的小姑娘道歉。
明越則是摸出一把陽氣符,糊牆一樣將牆洞死死封上。
四叉戟上攜帶海量陽氣。
方才鬼打牆開始,明越攻擊厲鬼落空,打穿了牆壁,孔洞如海眼,源源不斷地散發陽氣霧——
在其後的鬼打牆逃亡中,兩人匆忙奔逃沒有時間尋找破開陰氣牆的標誌物,這散發著陽氣的半大牆洞就成了最佳的救命稻草。
於是明越趕緊補了一叉,將牆洞打穿。
果不其然,進來就是兒科尋常的病房,成功逃出了無窮無儘的病房走廊。
不過。
這間病房有點怪異。
房門不是開在病床對側,而是開在病床同側,明越警惕打量周圍環境。
顏峻走過來,“怎麼辦,我們不能一直留在人家小姑娘病房裡。”
“我們是厲鬼的獵物,留在這兒,禍害彆人。”
明越點頭讚同,隨即指著房門說:“班長,你覺得這房門為何方向在這邊?”
“你家搞房地產,建築學應該基礎好。”
顏峻:“……”
#你家搞房地產#
我家搞房地產也不是玉皇大帝啊。
明越的固有邏輯顏峻已經不想吐槽什麼了。
他站定打量房間,不似往常四四方方的格局,反倒牆壁帶著一個弧度。
“明白了。”顏峻道。
“這是樓梯拐角處的一間病房,所以病房門開在拐角弧度處。”他指著房門說。
“所以,如果我們開門的話,就會下樓了,是嗎?”明越思路跟上很快。
顏峻攤手,“如果你還想掉頭去和鬼打牆搏鬥,那就你沿樓而上好了。”
明越瞪他:“可是我們下樓不是一樣要被厲鬼追擊。”
“剛才那小鬼的話班長你也聽到了,他們各個樓層都能互相串門的。”
顏峻舉起手指:“如果往下跑,你隻需要應付一隻鬼,在背後追。”
“如果往回跑,那就需要應付一隻鬼外加鬼打牆。”
“二選一,你說呢。”
明越:“……”
明越光速倒戈:“下樓真是個好主意。”
二人定計。
床上小姑娘抱著顏峻給她削的蘋果,慢慢啃著,掛著淚珠好奇望著兩個偷摸的學生。
隻見兩個人扣扣索索貼在病房門上,推來推去。
隔著門,病房外悄然無聲。
“你說,外麵會不會厲鬼現在貼著門板偷聽我們說話。”明越道。
“聽就聽,我們的方法無可破解。”顏峻冷漠道。
“……班長,你哪來的自信噢。”明越吐槽。
“送人頭的活兒,要不他的鬼頭,要不我們的,沒有中間環節,硬乾怕什麼偷聽?”顏峻道。
明越:“……”
明越推他一把,“你是誰,快把溫潤如玉的班長還給我!”
顏峻:“......
顏峻不搭理她,低頭將一張儲氣符悄悄從房門送出去。
門縫中似乎有影子晃了晃。
顏峻感到細微的拉扯力。
收回儲氣符一看,被撕掉了半截,餘下半張黃紙邊緣烏黑,正在快速吞噬剩下的符文。
見此,明越點頭:“你說的對,鬼應該就隔著門板和我們背靠背呢。”
顏峻:“……”
顏峻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明越站定扭開門鎖,和門外頂房梁高得厲鬼來了個“猝不及防的三秒對視”。
厲鬼:“……”
明越打招呼:“嘿小弟弟,又見麵了。”
果不其然,房門打開,正對著下行樓梯——就在鬼背後。
明越心中篤定,蓄力伸腿,照著厲鬼臉上一腳上去!
“佛山無影腳!”
砰一聲!
厲鬼仰倒,轟隆隆撞在牆上。
顏峻:“……”
顏峻:“0皿0!!”
明越刷地關上病房門,拉著目瞪口呆的顏峻奪路狂奔。
身後傳來厲鬼不甘地嘶吼。
“哈哈,人鬼鬥有時候就是比個誰膽子大!”明越拉著顏峻在樓梯間奔跑,大笑著說。
“活人地界,怕他個屁!”
>>>>>>>>>>
住院部二號樓,負二層,太平間。
推開太平間的大門,張愛華當即被冷得倒抽口氣。
這片空間安靜死寂,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福爾馬林味道。冷櫃數排,靜靜立著,散發著寒光。
張愛華穿著單薄的護士服,搓著肩膀胸脯,拉開幾個冷櫃抽屜查看。
還好,各位大兄弟都是牢牢實實躺著的。
沒出現什麼幺蛾子。
張愛華被冷櫃打開撲出來的白色冷氣弄得滿臉掛霜,心中安慰。
但是——
張愛華連續拉開了四五個冷櫃,古怪的發現這些屍體都是睜著眼睛的,像是被搶走了什麼東西,不甘地閉不上眼。
張愛華不懂,她也沒心思懂,現在她滿心滿眼都想著該如何躲避厲鬼和那幫金大學生。
太平間是特殊的,是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張愛華蹲在冷櫃過道裡,裹緊衣服,往手掌吹氣,心中充滿得意。
喬婷是鬼。
太平間就是她的大本營,她肯定想不到我會跑來這裡。
那幫金大學生估計也是,也許都覺得她肯定不敢跑來太平間。
張愛華滿腦子都是自己“自以為是的猜想”。
厲鬼殺人?想得美。
抓我伏法?下輩子吧。
躲一夜吧,躲一夜再出去。
張愛華得意地想著。
然而,張愛華作為一個普通人,她實在是太缺乏陰陽行當的經驗了。
她進來後,一沒有檢查陰氣濃度,二沒有完整查看房屋結構。
饒是想起來看了看冷櫃,卻也將明顯的怪異之處忽略了過去。
這會兒,太平間天花板上陰氣彙聚如雨雲,垂垂欲滴。
隔成白方塊的吊頂上,隨著張愛華一口□□人氣息呼吸出來,一隻隻漆黑的眼睛露了出來。
它們轉動著,露出稀少的眼白和紅血絲,裸/露的眼球像是一群動物,背後連接著血淋淋的神經脈絡,一叢叢蘑菇絲似的粘連在天花板上,直勾勾地盯著張愛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