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粒藥丸名為元靈丹,乃孟金陽賜予他修煉之用。
孟金陽曾和他說過,元靈丹適合煉氣初期修士服用,隻是趙嘉豪服用一粒後效果甚微,以至於剩下的這粒元靈丹,他一直未曾服用。
此番將元靈丹贈給蘇衡,倒不是趙嘉豪慷慨,而是他明白,如今孟金陽已死,自己的地位必然岌岌可危,再加上皇帝十分依仗孟金陽,萬一因此遷怒於他,以他現在的實力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皇帝通情達理,不再追究此事,但在這深宮大院,處處充斥著勾心鬥角、權謀黨爭之地,沒有了孟金陽的庇護,趙嘉豪的處境就如一葉孤舟入汪洋,十分危險。
所以他必須儘快在皇宮裡找到一個新的靠山,才能得以繼續生存,而眼前的蘇衡就是一個很好的巴結對象。
當然,趙嘉豪方才也想過,直接將這粒元靈丹獻給皇帝,好為自己爭取離開皇宮的機會,但最終還是選擇放棄。
且不說身為國之君主,眼界不似常人,而凡人一生中隻能服用一粒元靈丹,繼續服用不僅沒了效果,還會存在爆體而亡的可能。
再者,金堤國的皇帝十分倚重孟金陽,但對方已死,若是其打算破罐子破摔,直接扶他這個弟子上位,將他一輩子留在皇宮,那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此,趙嘉豪拚命的抽泣道:“家師已逝,小子實在無心修煉,這仙藥放著也是無用,反倒會睹物思情,就贈與蘇總管吧!”
“這...這可如何使得!”
蘇衡嘴上推諉著,但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眨眼間便將存放元靈丹的木盒塞到了袖子裡。
仙藥!
饒是蘇衡見過無數珍寶,也不由得激動萬分。
和這仙藥比起來,他以前收過的那些寶貝根本不值一提,也無怪乎他如此做派。
“蘇總管不必客氣,儘管收下便是,隻是家師剛剛仙逝,小子悲痛欲絕,可否容小子緩緩,再等待聖上的召見?”
“嗯,今夜時辰確實不早了,就由咱家回去向聖上稟明,不過人死不能複生,還望趙仙童節哀。”
說罷,蘇衡撿起掉落在門口的拂塵,便喜滋滋的離開了國師殿。
仙童?
變得可真夠快的!
趙嘉豪啞然失笑,隨後重新看向了孟金陽的屍體。
……
金堤皇城,皇帝寢宮。
一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用手撐著腦袋,側臥在一張寬大的金紋龍床上。
男子留有三縷長須,但麵部棱角分明,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感,讓人不敢直視。
此人便是金堤國當朝皇帝——熙桓帝廖光賢。
在龍床正前方還跪著一人,正是從國師殿趕回複命的蘇衡。
“國師突然離世,實在太過蹊蹺。蘇衡,你覺得此事是否和他的那個徒弟有關?”熙桓帝突然問道。
“回陛下,奴才不敢妄議。”
“但講無妨。”
“是!”蘇衡提了提衣袖,隨後將頭埋低,“回陛下,奴才以為,國師大人乃仙人之軀,一手仙術更是出神入化,趙童子滿打滿算也才修行三年,如何害得了國師大人呢?”
頓了頓,蘇衡繼續說道:“而且趙童子本是一介乞丐,能夠入宮門學藝,可都是國師大人提攜,如今他學業未成、根基未穩;若是將國師大人殺害,對其可謂百害而無一利。”
“仙人之軀?”熙桓帝露出了玩味的表情,道:“既是仙人之軀,為何還會離世?”
“這...”
“行了,朕已知曉,你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待蘇衡退出寢宮,熙桓帝一改方才玩味的笑容,轉而露出了思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