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一個人影在眾多大樹之間快速穿梭,每一躍足有五丈之遠,看起來比世俗中的猴子還要靈活許多。
此人正是從懸崖邊往回趕的趙嘉豪。
這一路上,趙嘉豪樂此不疲的奔跑,跳躍了一段時間後,他突然發現,每當自己跳得越高,還能借助山林間的風致使他飄得更遠。
如此,趙嘉豪索性跳到樹上,借助山林間的樹木為載體來趕路。
此刻距離他們遇到黑衣人襲擊,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趙嘉豪也不知跟隨他而來的那些人到底是死是活;若他沒有突破到煉氣三層,也許不會選擇返回,這群黑衣人的功夫不弱,人數又占優,那些侍衛、侍女還有禦者生還的可能性實在不高。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突破到煉氣三層後,掌握了如此高明的“輕功”,趙嘉豪自信,即使那些黑衣人能夠打贏,恐怕也是慘勝,到時候他憑借這新掌握的“輕功”,也能全身而退。
畢竟跟隨而來的這群人拚死都是為了保護自己,不管他們是奉命行事,還是自發如此,始終都救了他的命。
尤其是那對侍衛兄弟,本是太子的侍衛,這次跟隨自己而來,開始時趙嘉豪還有些不適應,擔心兄弟倆是太子派來暗殺自己的,但等到雙方戰至一起後,而他因腦中刺痛無法動彈時,二人依舊死死地守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安全。
驀然,趙嘉豪發現正前方的樹乾上一前一後的靠著兩具死相淒慘的屍體。
趙嘉豪連忙從樹上跳了下去,前麵的屍體雖然背對著趙嘉豪,但從他的裝扮便能看出,正是脫戰後跳到馬車車頂用劍行刺自己的那名黑衣人,此人雙目圓睜,脖頸處像是被生生咬掉一大塊血肉,露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空洞,最後失血過多而死,而他的腰還被一雙粗糙的大手死死地扣住。
看到如此惡心的畫麵,趙嘉豪一個沒忍住,當場嘔吐起來。
隻是持續片刻功夫,趙嘉豪忽然想起來什麼,再次看向那雙緊扣在黑衣人腰間的大手。
忍住胃裡翻江倒海的惡心之感,趙嘉豪顫顫巍巍的走到黑衣人的對麵一看,隨後驀地癱坐在地。
這後麵之人正是帶著他先行離開戰場的侍衛弟弟。
他的臉上糊滿了已經乾涸的血跡,儘管腦袋早已耷拉到一側,嘴上卻還死死地咬著一塊血肉。
他的胸口插著一把劍柄,至於劍身則洞穿了他的身體插進了樹乾裡,但儘管如此,他還是死死地抱住前麵的黑衣人,連死了也不肯鬆手。
趙嘉豪久默無語。
他清楚的記得,如果不是這名侍衛關鍵時候發現車頂上的黑衣人,最後抱住黑衣人一起摔下馬車,此刻自己或許也已經淪為了一具屍體。
淚水不知何時從趙嘉豪的眼中浮現,流淌過他的麵龐,最後從他的下巴滴落。
自趙嘉豪記事以來,他從未哭過,從小生在乞丐堆,為了幾個銅板、為了幾口殘食、為了能夠活著。
這世道不相信眼淚,也不允許他去哭。
用手觸摸了下眼角,沾上些許的淚水後,趙嘉豪用舌頭舔了舔後,驀然笑了起來,“這就是眼淚嗎?有點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