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式神竟如飛蛾撲火一般朝著那火堆而去。
求死?
求死!
確實在求死!
轉瞬間,那些式神變成了一個個的式神紙在屋子裡到處飄蕩。
原先被擠的水泄不通的屋子轉瞬之間變得空蕩蕩,仿佛他們從未來過一般。
有式神紙飄到火堆裡,卻發出一聲慘叫,這慘叫雖慘,卻有一種解脫般的快感。
式神紙入火,火旺了些,壺中水開始冒白氣。
原來如此。
原來這壺水要燒開,要的是無與倫比的勇氣。
在式神圍過來時,不攻擊,不逃跑,靜靜的看著這些式神以身飼火。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極難的。這對一個人的心理素質是極大的考驗,這已經不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了,而是泰山要蹦要砸到你,你還敢不躲?
人總是願意相信未知的生物會謀害他,所以先下手為強,主動攻擊。但這些式神無主,你不主動攻擊他,他是不會主動攻擊你的。神族仿佛在說,人族不招惹神,神也懶得管人如何。
奈良櫻落撿了這許多式神紙麵無表情的將其扔進火堆,伴隨著一陣陣的慘叫,壺中冒的熱氣就越多。
這種考驗是殘忍的,拿人族先輩的神魂來煮水,仿佛神族對來此的人的一種嘲笑。
奈良櫻落燒一張數一張,足足燒了三百八十四張式神紙,這壺水才真正的燒開。他手中除了哼哈二將的式神紙,還剩幾十張沒燒完。
他擰起滾燙的水壺,將其中的液體倒入燈籠中的碗裡,彈指間點燃,那燈籠在黑夜中發出了粉紅色的光。
在這樣的光芒下,連奈良櫻落的臉都變的怪異。
他背起琉璃的身子,手提燈籠,離開屋子,走入黑暗。
屋子裡的火未滅,那些遠處的式神還在朝這邊趕來。他們發出高興的哭泣聲,仿佛要去趕集一般。
奈良櫻落提著這粉色燈籠才發現這些屋子的牆上都有血跡。
粉紅色的光照到哪裡,哪裡就有鮮紅的血。
這個村落就是一個被血染紅的世界,訴說著曾經戰爭的慘烈。
那些式神們看到提著燈籠的奈良櫻落就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竟害怕的躲開,仿佛奈良櫻落是什麼極為醜陋的東西,一臉的嫌棄和厭惡。
這粉紅色的光仿佛有某種情緒倒轉的力量。
他背著琉璃一直往前走,路過一些村舍時再無停留,他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個地方。
不知何時琉璃醒了,她並未出聲,隻是安靜的趴在奈良櫻落的背上,借著粉色的光看著村落的倒影。
看著看著,她忽然指著一棟房子,輕聲道:“那裡,那裡……熏的圖所標位置。”
奈良櫻落停下腳步,反問道;“燈油不多,可還要去?”
“若是機緣,不取會後悔的吧。”琉璃的意思很明顯。
“走吧。”奈良櫻落沒有猶豫,快步而去。
走到門前,發現這門虛掩著,有一層黑色的蛛網覆蓋其上,如鎖一般。
枝呀!
奈良櫻落推開了門。
門上的浮灰歡呼雀躍的迎接著他們的客人。
屋內有兩層,通往二層的樓梯已經腐朽,整個樓梯都斷裂了耷拉下來。一樓的家具大多爛掉了,但是從屏風上的畫判斷,可見原先主人的品位不低。
屋子的中央有一個大箱子。箱子上爬伏著一具屍體。從屍體的衣服上看應當是死去了很久了,因為衣服已經粉化了。
但衣服下露出的肌膚雖然腐爛,但是按程度來說卻並沒有腐爛多久,詭異的很。
奈良櫻落用劍挑開了這個屍體。屍體倒下的瞬間,頭顱像是皮球一般滾動到了一邊。
奈良櫻落用劍挑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