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櫻落一邊舞劍一邊出聲,逼的柳生劍九連連後退。一瞬間奈良櫻落的氣勢如天,威壓眾生。柳生劍九此時才發現他落入了奈良櫻落的節奏,他竟以劍豪之身與奈良櫻落比劍速,多麼愚蠢的行為。
“啊……”“啊……要快是吧!”“要快是吧,我成全你。”
柳生劍九大叫一聲,他怒了。人一怒,是可以增加血氣的,血氣一旺,劍速自是可以增加。
一瞬間兩人的劍速旗鼓相當,如那山道上飄落的桃花在爭相鬥豔。那麼快的劍怎麼會像飄落的花呢,因為劍速快到極處,在外人眼裡是極慢的,所以看起來像飄落的花。然這如桃花般的劍鋒卻是極為危險的,隻要碰到就會被攪的粉碎。
隻是桃花飄落是有時間的,那下落的過程便是時間。時間一過,極動的人必會轉為極靜。果然,在巔峰的劍速中,兩人的浮舟劍海從兩人身體上碾壓而過,劍停,人也停下。
兩人交錯而過的瞬間,勝負便分了。
速度太快,兩人之間的距離已是十多步台階。奈良櫻落在台階上,柳生劍九在台階下。
柳生劍九背對著奈良櫻落,他轉頭笑道:“不要心存僥幸,劍豪之下,皆為螻蟻。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上泉劍聖說的。”
話音落,奈良櫻落後背的衣服便裂開滑落,他後背已然中劍。很顯然,柳生劍九自信他那一劍已經斬斷了奈良櫻落的脊梁。
然他的笑容還沒持續多久,他感覺胸口一痛,低頭一看,他的胸口有一道深可見骨的狹長傷口。更讓他無奈的是,他手中之劍也斷裂為了兩半。那種高強度的劍速之下,這把跟隨他日久的劍終究是承受不住崩潰了。
“你的劍這麼慢,你怎麼出來混飯吃。”奈良櫻落抬劍割破背後滑落在地的衣服,隨手扔到了一邊。
“你竟然沒受傷?”柳生劍九難以置信,他以為是兩敗俱傷的局麵,然而卻不是。他那一劍明明斬到了他的後背,難道那把看似尋常的木頭劍能擋住他全力一擊嗎?這世上哪裡有如此堅硬的木頭?
“你身後背的木劍是什麼劍?”想到此處,柳生劍九驚呼出聲。
“你猜啊。”奈良櫻落並未正麵回答。然而仿佛小孩玩笑般的話卻將柳生劍九氣吐血了。
“我不服啊。”柳生劍九擦著嘴角的血跡大叫道。
“劍客之間,決鬥即為死鬥,輸了之後該如何你應當是知曉的。”奈良櫻落收劍而立,說著無情的話語。
“你並未勝我,我乃劍豪,我還未出全力。”柳生劍九將手中斷劍扔掉,拔出了隨身的短劍協差。他,還要鬥。他,不服輸。
奈良櫻落踩著小碎步,隻是瞬間仿佛瞬移一般出現在柳生劍九的麵前,這突然的速度讓柳生劍九嚇了一跳。奈良櫻落已經握住了他手中的協差。
“協差是切腹用的,不是殺人用的,我想這一點不用我教你吧。”奈良櫻落說著,他以柳生劍九能看到的方式將他的劍氣施展給柳生劍九看。
柳生劍九看到他的協差上有一道爆裂無比的劍氣在旋轉,那劍氣的凝實程度是他所不及的。柳生劍九看的瞪圓了雙眼,他不可置信道:“你,你,不,不可能……你是劍……”
奈良櫻落卻打斷了他,“不要輸的太難看,不然,你連全屍都留不下。這是我給你的尊嚴!”
奈良櫻落說完便鬆開了手,退後幾步,靜靜的看著柳生劍九。
柳生劍九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從未在一人身上感受到如此的壓力,如此的無力感。
他癱坐在地上,呆呆的望著奈良櫻落,那眼神仿佛在求奈良櫻落放他一條生路。
“我不是一個嗜好殺戮的人。我一向心胸大度。對我來說,人的矛盾分兩種,一種呢是摩擦性矛盾,一種呢是結構性矛盾。以你來說,摩擦性矛盾是指如果你我之間單純的比劍,輸了我是不會要你性命的。哪怕你罵我罵的很難聽,哪怕你是想要我的神器也好,斬神器也好,我都可以放過你。但是奈何,你我之間的是結構性矛盾。這個矛盾不在你,而是在我與柳生一族之間。那是不可調和的矛盾,所以你必須得死。你明白嗎?”奈良櫻落望著柳生劍九,語氣溫和的解釋道。
“我明白了,謝謝你。”柳生劍九很無奈的說出這句話。他是真服了,對奈良櫻落服氣。如奈良櫻落這樣的人,要殺他也就算了,還要給他講道理上課,而且他還聽進去了。這何其的荒唐,何其的可笑啊。
“最後一個請求,我切腹,你來當我的大介錯。”柳生劍九道。
“可以。”奈良櫻落答應的很爽快。
“謝謝你。”柳生劍九再次說了一句謝謝,說的非常的誠懇。他被奈良櫻落的氣度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