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求生(1 / 2)

自二十二日淩晨,渡邊帶著後勤小隊跟著加藤的殘兵轉移,到今日辰時,這短短的一天時間卻十足的漫長。

渡邊參加過許多奈良家的戰爭,但是從未如今日這般憋屈過。他曾經作為一個斥候,即使被圍攻,即使被追擊,因他知道奈良家有援兵,所以突圍的時候總是很有信心。即使遇到絕境,他也沒有絕望過,因為他知道敵人不會花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他們這些斥候身上,敵人要打的也是奈良家的大部隊,所以他所在的斥候小隊隻要堅持到最後,總有生機。

而這場戰爭不同,這是離開奈良以後,第一次上戰場,而且是以後勤小隊的名義上的戰場。

一般大的戰爭,後勤都不會深入前線,而且後勤隊伍都會有軍隊掩護,如現如今這般打法,他還是第一次見。

沒有增援,沒有情報,又深陷重圍,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要想活下來的難度相當於在刀尖起舞。

戰爭打到如今,渡邊通過加藤之口已經知道了一些東西,並看清了自己如今的處境和命運。如果到此時,很多事情還想不通,那就是真的蠢了!事實上渡邊並不蠢,而且很聰明。

辰時真是一個令人聰明的時刻!

奈良櫻落為何選他?因為他是斥候出身,最擅遊鬥!而他們這些後勤小隊的作用就是魚餌,是為了吸引敵軍注意力的。

魚餌的命運注定是被魚吃掉,如果不想被吃掉,那就賭命,邏輯就是如此簡單!

昨夜他們已經被圍了,是靠著加藤的經驗,在敵軍的眼皮底下爬出來的。

關於渡邊如何突圍,如何生還,後來者知之甚少,因為渡邊是一個不喜與人交流的人。後來在史學家整理資料的時候,在已過世的奈良雪家中,找到了關於此次戰鬥的記載。

看行文應該是渡邊後來自己寫的戰鬥回憶自述。隻是記載這件事的紙張布滿血跡與風霜,殘破不堪,是奈良雪用膠水一點點粘起來的。

其中有一段是這樣寫的:

昨夜,先鋒軍掃蕩了一個村落,以圖尋找到我們的蹤跡,我聽到很多人的求饒聲,這些聲音很雜亂,雜亂到有雞犬的驚叫夾雜在一起,顯得人與畜生無異。他們沒有找到我們,就開始殺人。大皇子一向自詡義軍,這種行為在我看來十分不齒。我以為他們瘋了,實際上他們是在搜糧食,隻是爭搶過程中的殺戮而已。這算不得什麼,更惡劣的行為,我在忍界戰爭中都是見識過的。當時我在想什麼,我已經記不清了。

我們其實就在這村落外圍的排水溝裡躲著,一點也不敢動,一點也不敢發出聲音。

按道理來說,保護這些平民是我們這些軍隊的責任,但現在我隻能躲著。我屬於浪客,作為一個外人,其實並未有愧疚感,所以我看向加藤。

加藤當時就在我的旁邊,他的臉色蒼白。他顯然不是嚇的,而是精神萎靡。他雖精神不佳,但對此也是習以為常。

自第一次見麵連續吐血之後,後來連續要吐血,他又很堅強的吞咽了回去。果然,他不再吐血了,隻是臉色白的嚇人。但吃飯還是吐,吐了吃,吃了吐,所以每次吃飯的時候我都儘量離他遠點。

聽說他有胃病,這樣的狀態是老毛病犯了,還是傷重,我倒是不知,隻覺他求生的意念很強。

因此,我一度感歎他生命力的頑強。

這個時候我其實不知道他已經是強弩之末,在強撐。我竟還天真的以為,他還有的救。

待敵軍走後,加藤帶著我繼續行動,他的話越來越多,精神卻越發萎靡。我勸他保養精神多休息,他卻不以為然。

離開村落不久,我們到達了一處山穀。這個山穀我叫不出名字,後來查看地圖才知道這個不起眼的小山穀壓根沒有名字。

這個山穀很小,但是於當時的我而言卻很大,因為以我的經驗來看,這個山穀根本不好通過。

加藤的膽子很大,他一個人摸向高處,以極大的風險,從高處看清了敵人的大概部署。

不過畢竟視野受限,加上一些樹木的遮擋,很難看的太清楚。

當然即使不站在高處,就這麼平視前方,在千米外的樹木縫隙間都可以看到敵方的巡邏隊。

現在是辰時,太陽已經升起,視線是如此的好,你能看到敵人,敵人當然也可以看到你。在這麼個地方,要想找到一條路,無聲無息的通過,簡直是癡人說夢。

更何況我們足足有幾千人。

要麼衝過去,要麼派人吸引敵軍的注意力,我本想與加藤商量一番。

可是加藤的那些殘兵主動承擔了分散敵人注意力的工作,在加藤手下的那些老兵身上,我看到了他們對加藤的一種絕對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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