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皮影戲離開後,錢倉一走到藍星身邊蹲了下來,像一個勝利者。
現在,發生在這個房間中的事情與昨晚發生的事情非常相似,隻是雙方的位置卻交換了過來,被獵殺的人變成了藍星。
“你認為該怎樣度過今天?”錢倉一語氣輕鬆,他這個問題與其說是在問藍星,倒不如說是在找話題。
“你剛才問我與虛弱有關的問題,想必你們三人當中一定也有人遇到了與我一樣的情況,從魯苑被追殺來看,應該是她。這一共同點能夠給我們很多啟示,簡單來說,要安然度過今天有兩個最直接的方法,第一,不進入虛弱的狀態,怎麼做到這一點我還沒有想到;第二,不讓自己被殺死,以魯苑的技能,在有你們幫助的情況下,她幾乎不可能會死。”
藍星說到這裡,身子動了動,似乎想讓自己坐起來。
可是雙手受傷的他根本沒有這樣的能力,沒人救治的話,他的手根本不可能僅憑自愈力痊愈,至少他沒有這樣的能力。
“其實到現在,今天的事件區域針對的究竟是誰,你心裡已經一清二楚了不是嗎?”藍星輕笑一聲,“技能越強大的人,更容易存活到現在,同樣,技能越強大的人,也會在今天死在自己的技能手上。”
“與其說是巧合,倒不如說是故意安排,畢竟我們根本不知道沒有經曆過的區域是什麼,或者,就算我們知道,骰子也未必完全隨機。”藍星舔了下嘴唇。
“你也意識到了?”錢倉一微微點頭,似乎在表示肯定。
“知道了又能怎樣?就算知道落日古堡有意識在引導我們內鬥,又能改變什麼?昨天那條蛇做的事情難道還不夠明顯?人性從來就經不住考驗。”藍星說到這裡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結果扯動了自己的傷口。
“你的應對方法倒是簡單,不進行危機設想,我問你,如果在最後一天你發現你需要殺死其餘所有的人才能安全離開這座古堡,你會選擇怎麼做?”藍星終於向錢倉一拋出了這個問題。
這一問題看似很簡單,實際上卻有一個陷阱。
對於絕對的自私自利者來說,毫無疑問會選擇保自己,問題是,在到達最後一天之前,他很有可能早就被其餘的人聯手起來消滅掉了。也就是說,能夠安然走到最後一天的,往往並不是這種人。
那麼這樣一來,這個原本看似很簡單的問題,頓時就變得複雜起來。
因為它不再是設想,而是變成了真正讓人為難的情況。
“當然是想其餘的辦法,生活又不是做選擇題。”錢倉一沒有正麵回答。
“嗬嗬哈哈哈,又是這樣,如果你想不到彆的辦法呢?最後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把她們都殺了?那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彆,最多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差距,很大嗎?說實話,我真的想不通你的自信從何而來,你憑什麼認為自己走的路就是對的?”藍星說到這裡,猛地咳嗽兩聲,他的身體快不行了。
說到底,演員都隻是普通人。
“有趣。”錢倉一站了起來,“我記得……”他停頓了一下,“我從來沒有說過你做錯了吧?”
藍星沉默了兩秒鐘,接著大喊:“但你是這樣想的!”
“我沒有這樣想。”錢倉一搖頭,語氣很隨意,“我倒是比較好奇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連一個快死的人都要騙?能做到這一步,我的確佩服你。”藍星咬牙忍受著手臂傳來的痛楚,“你就裝吧,最後你一定會露出原形,到時候你就會在心中怒吼,我沒有辦法,我隻能這樣做。”
“醜陋,無恥,虛偽!”藍星終於克製不住心中的憤怒與不甘,“沒有女人你什麼都不是,看起來很厲害,最後還不是靠女人。嘿嘿,不過無所謂,到了最後一天,你們肯定會互相殘殺,真想看看你那時候的樣子。”
“會哭出來嗎?一邊哭一邊用力將刀刺進去,光想想就刺激,唉呀,說得我好像都來感覺了!”藍星此時居然握緊了拳頭,不過很快又鬆開了。
錢倉一搖搖頭,走到窗戶邊。
“你不是結果論者嗎?按照你的說法,無論我是如何活到現在對你來說都不重要不是嗎?就算我從進入落日古堡開始就在睡覺,一直睡到今天,按照你的想法,不是應該會表示欽佩和羨慕嗎?為什麼變成指責了呢?”錢倉一對藍星的辱罵毫不在意。
“當然是因為你在乎。”藍星毫不猶豫答道。
想要用言語傷害對方,當然要說能夠刺激到對方的事情。
“你仔細想想我做的事情,再回答我的問題,我在乎嗎?”錢倉一斜靠在窗前。
微風從窗戶闖入房間,這一瞬間,錢倉一的頭發亂舞。
藍星轉過頭,臉上充滿驚愕的表情,“你也是……”
“我一直都是結果論者,我和你唯一的區彆僅僅在於,從頭到尾,你都隻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我想要的是自己與整個團體的利益。當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發生矛盾的時候,你會毫不猶豫選擇個人利益,我的選擇是,先嘗試讓個人利益與集體利益一致,如果實在不行,再選擇個人利益。你應該上過類似的課吧?”錢倉一嘴角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