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文耀的嗬斥讓錢倉一感覺越發奇怪,因為前不久侯文耀還在追殺他們,不過一想到這一切都是人蛇白練的要求,他便不再感覺奇怪。
既然侯文耀出現在他們麵前且並沒有要殺死他們的想法,那麼錢倉一不得不詢問一個他一直不理解的問題。
“侯文耀……”錢倉一喊了一聲,等待侯文耀將注意放在自己的身上,他確定侯文耀的目光看向自己之後,才繼續說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問吧。”侯文耀點頭。
“如果說怨鬼是因為死亡的時候心生怨恨而化為怨鬼,那麼惡鬼呢?惡鬼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變成惡鬼?難道是通過什麼秘法,還是因為彆的原因?”錢倉一指出了兩者之間的不同點。
他之所以會問這個問題,是因為曾經徐宿提過這一點。
怨鬼與惡鬼雖然都是鬼魂,但是相互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並且,從人蛇白練安排的路線來看,雙方甚至還可能有矛盾,而且是不共戴天之仇。
“我不知道,應該不同。”侯文耀用搖頭來回答,他的右手抓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接著目光看向為演員安排的休息長屋,“我送你們回去,下次你們未必有這麼好運能夠遇到我。”
好運?你可真敢說啊……
錢倉一上下打量了侯文耀一眼。
考慮到沒有人蛇的鱗片在身,錢倉一點頭,之後帶頭沿著原路返回。
安靜的街道上,四人走在前方,侯文耀緊隨其後,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直到四人回到休息長屋,侯文耀才離開,離開前,他還特意叮囑四人,語氣中甚至帶有細微警告之意,“你們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行,對你們來說活著離開鬼鎮就是最大的幸運不是嗎?”
錢倉一沉默不語,眼神深邃。
他輕輕點頭,表明自己已經明白意思。
侯文耀揮著右手離去,根本不像初次見麵那殺人於無形之中的惡鬼,甚至連當初帶來的壓迫感也小了許多。
隨著侯文耀腳步的遠去,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灰蒙蒙的背景色中。
平淡的威脅,隨意的警告,此時的鬼鎮以及鬼鎮中的鬼魂仿佛完全沒有任何殺傷力,猶如身著修複的野獸,似乎已經不再具有殺傷力。
叩門的響聲傳入王清芬耳中。
此時王清芬正坐在床上,她雙手抱腿,臉上的淚痕仍然未乾,當敲門聲傳來的時候,她迅速抬起頭,眼神中充滿警惕,問道:“誰?”
樸實的紅色木門外,沉穩的聲音傳入屋內。
“我想知道你身上是否還有人蛇的鱗片?”錢倉一用略帶歉意的語氣問道。
“人蛇白練拿走了。”王清芬輕聲答道,她回答完之後怕錢倉一沒有聽清,所以又重複了一句,“人蛇白練已經拿走了,不在我身上!”
“打擾了。”錢倉一不再詢問,右手插回褲子口袋,回到屬於自己的休息室。
乾淨而整潔的房間內,空氣甚至比屋外更加清新。
形勢,已經完全被逆轉過來。
錢倉一開始思考現在的狀況,他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眼睛看著天花板。
如果說之前當彭天與我們建立聯係之後,前路可謂一片明朗,平時隻要注意不露餡,等著徐宿通過彭天將下一步該如何做的想法傳遞給我們即可。
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同,人蛇白練的死亡,姑且算是假死,他通過這種手段讓自己隱藏在暗處,問題在於《僥幸2》的影片拍攝依然在進行,也就是說,假設徐宿一直不出現,人蛇也可以不出現,直到影片拍攝結束。
等到影片上映,鬼鎮繼續壯大,到時候徐宿將完全不是人蛇白練的對手,勝負也將成為一個定局,人蛇白練這一以退為進的辦法,輕鬆脫離他陷入的困境,非但不讓事情按照徐宿所想陷入‘循環’當中,反而能夠讓事情按照他的設想發展,達到他預想的結果。
話說回來,如果人蛇白練因為憤怒而踏上徐宿設下的陷阱,我們地獄電影的演員,恐怕早已經曝屍荒野,這可能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
假設我的猜測正確,一個最大的問題無法解決,以前人蛇白練為什麼不這樣做?不將電影的拍攝過程安排下去?即使拍攝一些無關緊要的短視頻讓怨鬼練手也可以,可是除了《僥幸》之外根本沒有類似的電影,當然,不排除中間可能有一些跟風作,或者借鑒了鬼鎮點子的電影,但是都沒有人蛇白練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