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穆晟為了找到這幅莫須有的草稿,從顧家到年家翻了個遍,就連幕家都派人去找過,就差沒讓人把年父和林太太趕出年宅去掘地三尺來找了,卻還是沒找到。
他甚至想要去挖幕書白的墳,年寧此人行事猖狂,把畫藏在墓裡,這種事情也不是做不出來…而且,幕書白不是說年寧在國內的時候和他待在一起嗎,說不動年寧會把畫藏在幕書白哪裡。
顧穆晟不想這樣想的,但是他不知道還有什麼想的地方了。
如今年寧終於舍得把畫拿出來了,畫上的人——卻依舊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
年至蜷縮在地麵上不敢動,李杜和陸夢都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看著沉默的顧穆晟,顧穆晟終於又開口了,他神色停滯又茫然,好像是不敢相信:“年至,你見過那副畫嗎?是真的嗎?”
顧穆晟又重複地問了一遍:“會不會,又是假的?”
年至真的害怕這樣的顧穆晟,和每次他要發瘋的時候一模一樣,很小聲地回答:“是真的。”
顧穆晟又問:“上麵的人是我嗎?”
年至說:“是你。”
顧穆晟一字一句地問道:“從頭到尾,是真的隻有年寧畫了這幅畫,是你偷了他的東西來我麵前扮演他,是嗎?”
年至牙齒都在發抖:“....是的。”
顧穆晟輕輕地垂眸看著年至,他的睫毛在眸裡投下暗影,困惑不解地問道:“那為什麼,他不願意承認呢?還讓我和你在一起,讓我去死,才願意給我看草稿呢?”
“他明明願意畫我,明明承認對我心動過,為什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年至抬頭看顧穆晟,這人似乎把自己繞進了一個怪圈裡,打眼看過去眼神沒有焦點,隻是機械地問出了這個問題,明明跪在地上的是自己,年至卻覺得這個坐在床上的人比自己可憐一百倍。
這個問題的答案多明顯啊,李杜有些不忍心地彆過了眼睛,年至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他不喜歡你。”
“他不想和你在一起,他恨不得你死,才能擺脫你,他覺得你是個折磨他的人,所以想讓你也來折磨我。”
年至說:“因為他想要和你離婚。”
顧穆晟又安靜了一小會兒:“他,現在願意放出來,是因為已經和我離婚了,不需要擺脫我了,所以才把草稿放出來,是嗎?”
年至的心裡陡然燃起一股報複的快感,迅速地否定了:“不!不是這樣的!”
年至當初被顧穆晟折磨到要死,迫於幕書白的壓力和神經兮兮的顧穆晟在一起的時候,他根本不敢說自己不是那個人,又不敢說自己是那個人,《破冰》就像是一把懸在年至頭上的刀,被顧穆晟冷漠地握在手裡,隨時有可能對他穿心而過。
最後年至實在是受不了顧穆晟那個瘋法了,跑到國外,現在好不容易回國,結果年寧一摻和這瘋子又要發瘋了,年至也要崩潰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發泄般惡狠狠地說道:“因為年寧根本不在意你怎麼想的了,他現在放出來隻是想給自己討一個公道而已!他根本無所謂你,現在還說不定正在防範你插手這件事情的正常流程!”
“你做這些,年寧完全沒放在心上,他早就忘了要給你看草稿這件事情!”
顧穆晟靜了很久很久:“那他為什麼要畫我?畫了我,對我動心,又不肯給我看,為什麼?”
《破冰》能讓顧穆晟清晰地感受到,年寧對畫上的人是有好感的。
年至卻真的可憐起了顧穆晟,一幅畫而已,一點微薄的好感而已,年寧給太多人畫過了,卻隻有顧穆晟信以為真,拿著這一點對方喜歡他的細微證據作為借口,掩蓋自己的搖搖欲墜的自尊,控製不住地走火入魔。
到了不瘋魔不成活的地步。
年至:“年寧的確不會畫自己沒有好感的人和事物,他畫你可能是因為喜歡你。”
顧穆晟凝視著年至,他在等年至的下一句話。
年至輕聲說道:“因為你要看的時候,他已經不喜歡你了吧。”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