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鷲心裡驚歎,他看著林鶴塵,覺得自己好像是看見個怪物,壓低聲音,:“林鶴塵,你認真的?”
林鷲心裡大概知道年寧對林鶴塵不同,但不同到這地步上,林鷲也覺得自己算是大開了眼界,心裡竟然隱隱得意起來——他當初砸年寧那一棍子是砸對了的!
要讓林鶴塵這號人物真的受點什麼心理上的折磨是不大可能的事情,這人當初被他摁在雪地裡用碎石頭摩擦眼睛,擦得全是血也一聲不吭的,叫都不叫。
會咬人的狗想來都不叫,林鶴塵更是如此。
後來被林鶴塵被他整得那麼慘也是見招拆招,心緒從來沒有說亂過,這也是林鷲畏懼他的原因之一,這人心太定了,真的就像是名字一樣,雲中白鶴,目下無塵,一點凡人氣兒都瞧不見,給林鷲一種他在和神仙打架的感覺。
林鷲是真沒想到自己還有真的一棍子敲碎神仙心肝的時候。
他綁架年至,林太太的時候,也是被林鶴塵這個做事情趕儘殺絕的逼到極致了,心裡想的是就算是他死了,也要拖幾個陪葬的讓林鶴塵受折磨。
他當時根本沒覺得林鶴塵有多重視年寧,年寧明顯就是林鶴塵走的一步棋,林鷲綁年寧隻是捎帶的——他和年至有點像,綁架的時候還在畫畫,他的人知道年至是個畫家,一下子分不清誰是誰,兩個人就一起綁了。
結果林鷲一打電話給林鶴塵,說連年寧也綁了的時候,他語氣就不是很對頭了。
林鶴塵沒想到年寧會被綁,他沒有料到林鷲會連年寧一起綁了,這件事情脫出了他的預料,這讓林鷲長出了一口惡氣。
林鷲讓林鶴塵三選一的時候,林鶴塵的原話是:“你最好不要動年寧。”
但林鷲偏偏就打了年寧,他還把這個拍成了小視頻,發給了林鶴塵,林鶴塵第一次對他的示威毫無反應。
林鷲這口惡氣還沒出到底,林鶴塵就來了,他神色冷凝,因為看不見被人扶著往前走,殺了林鷲一個措手不及,他本意是借著這些人給林鶴塵一個教訓。
他根本沒想過林鶴塵會直接下來趟這趟渾水——這不是林鶴塵做得出的事情,但他就是做了,做得氣勢洶洶,極其破罐子破摔,甚至事後直接詐死,明麵上的東西不管不顧地全部拋開不要,傷敵一千自傷八百地對他窮追猛打,搞得林鷲元氣大傷,不得不忍氣吞聲地暫時避其鋒芒。
林鷲猜過是不是因為年寧,但他綁了三個人,其他兩個對林鶴塵到底也是意義非凡的家人,到底是因為誰惹火了林鶴塵,也不好說。
但林鷲今天在這裡,卻親耳聽到林鶴塵親口承認年寧是他的家人,還是在年寧離婚之後再嫁,現在還在隔壁亂搞的情況下。
林鷲的角度能看到門口互相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他心裡竟然對林鶴塵升出幾分幸災樂禍的可憐來,沒想到啊沒想到,他本來還準備帶著林鶴塵過去,沒想到這年寧果真如傳聞一般亂來,在門口就搞起來了。
他這時候既覺得林鶴塵是個瞎子看不見這出大戲可惜,又慶幸對方瞎了,要不然他也不能在對方眼皮子底下擺出這一出好戲。
林鷲慢吞吞地站起來:“家人?我和小叔叔才是一家人吧,您覺得和年寧是一家人,人家未必覺得和你是一家人,當初小叔叔你死,年寧來吊唁都沒吊就風風光光地被江家娶進了門,就選現在江梵死了,和你也沒多大關係吧?”
他“誒”了一聲,假模假樣地發火:“外麵是誰在乾什麼惡心事啊,不能回包間做啊!叫他們走開!”
林鷲打了個響指,露出惡趣味十足的笑,保鏢轟一聲拉開櫃門:“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原來是年導,不對,前小嬸嬸,打擾了打擾了,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他語氣陡然一轉:“不過我們現在也不算是一家人了,看起來年導早就另覓新歡了,我小叔叔剛剛還說還要和你做一家人,誒,現在看來是沒有緣分了。”
林鷲裝模作樣地憂思歎氣:“你快說說他。”
林鶴塵耳朵靈,這種距離,年寧一開聲他肯定知道是誰,之前隔著紙門還可能聽不清楚不敢確認,現在林鷲掀開紙門,就好像通破了林鶴塵最後一層保護,逼他承認門外的人就是年寧。
林鷲也不怕年寧不開口,他有的是辦法讓年寧開口。
年寧還在頭暈目眩,他惡心的反應越來越重,連連乾嘔了幾下,根本聽不清,林鷲在他麵前晃來晃去的,跳大神一樣攪得他更昏了,年寧連連擺手,想要打走這個神經病,但神經病卻很不識相的一直往前湊:“年導,過來走兩步說幾句話唄。”
年寧胃裡翻江倒海,惡心得都要死了,還走兩步,他眼中終於冒出了戾氣:“走你媽,等會用拐把你手打折。“
江梵急得不行:“我親自動手,你彆難受了,年寧。”
林鷲:“???”
他難受又不是我乾的!你們憑什麼打折我的手!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