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打量著姐妹倆兒的穿戴,笑道:“有些時日沒有見到你們這兩個丫頭了,這個大變模樣了。今兒個的衣裳首飾,都是你們哥哥置辦的吧。你們母親過日子細致,可舍不得給我們置辦這些行頭。”
喜鸞說道:“老祖宗明見!我娘因為這件事兒,可是狠罵了我哥哥一通,說他是個敗家子。”
四姐兒笑道:“我哥哥也被我娘罵了。我哥哥頂了幾句嘴,被我娘拿著雞毛撣子追的滿院子跑。”
賈母說道:“她們過慣了細致日子,這兩年生發了,還不習慣。過幾天我叫她們過來,給她們說說過日子的道理。家裡的爺們兒在外麵打拚,為的還不就是一家老小能安享富貴嘛。勤儉持家沒錯,太過小家子氣就不對了。就說你們清姨,以前日子清苦時,還要靠給人做女紅度日。再看看現在,她可是比我這個老婆子要貴氣的多。”
清姨笑道:“老太太說笑了,咱們家裡誰也貴氣不過您去。”
四姐兒說道:“老祖宗,我娘她們三天後在後街擺宴席,今兒個我們就是來請老祖宗,各位伯娘,嬸嬸,嫂子和姐妹們去赴宴的。老祖宗,到時候你可要給我娘好好講講道理,我也想像咱們府裡的姐妹一樣,吃好的穿好的,過好日子。”
賈母笑道:“好!好!好!到時候我肯定和你娘說。你長得這麼好看,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好。”
王夫人問道:“這次的宴席是怎麼個章程?”
喜鸞解釋道:“太太,我哥哥說府裡這些年沒少幫襯我們這些後街上的族人,大家就想著合夥兒擺上一場宴席,略表感謝之意。”
賈母聞言非常高興,說道:“你們有心了。府裡也就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一家人不用說什麼謝不謝的,這樣顯得太過生分了。”
鳳姐兒風風火火的走進來,高聲笑道:“聽說有人要擺宴席請客,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我的份?”
賈母問道:“你不是去舅老爺家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鳳姐兒抱怨道:“巧姐兒一個勁兒的鬨騰,哭著喊著要回來,這麼都哄不好,我就回來了。”
清姨關心的問道:“可是有哪裡不舒服?有找大夫看過嗎?”
鳳姐兒說道:“她好著呢。一上馬車就不鬨了。”
賈母說道:“小孩子認生,去了生地方不習慣,大些就好了。巧姐兒人呢,怎麼沒有抱過來?”
鳳姐兒沒好氣的說道:“我在路上說了她幾句,小沒良心的就和我生氣了。一回來就吵著要找她爹告狀,我就讓平兒帶著她去了。”
賈母笑道:“你這個猴兒天天厲害的不行,這下總算有能製住你的人了。巧姐兒這小丫頭伶俐,我看著就喜歡,你可不能虐待我的重孫女兒,要不然我可不依你。”
鳳姐兒叫屈道:“我這個當娘的還要被自己的女兒拿捏,連老祖宗都不站在我這邊兒,這讓我上哪兒說理去。我的命咋就這麼苦呢。”
眾人聞言,頓時笑出了聲。
賈母笑著拍打軟榻,嘴裡連聲說道:“猴兒,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