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任的祭酒李守中處理完公務,帶著屬下檢查學生的居所。國子監做為大乾的最高學府,各方麵的設施都比較完善,不過國子監是在太宗時建造的,有些建築年久失修,已經破敗不堪。學生的居所由於生員數量擴大,顯得非常擁擠。李守中上任以後,第一件事兒就是上書朝廷,請求戶部撥款,用於改善國子監的監生的居住條件。戶部隻撥下來三千兩銀子,其餘的讓國子監自己想辦法去籌措。
李守中拜訪了戶部左侍郎林如海,想要請他指點一下。林如海表示戶部確實缺銀子,移民充邊,河道治理,修繕官道,草原築城都需要大量錢財,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銀子拿來修繕國子監。林如海提醒李守中,想要籌措夠修繕國子監的銀子,可以去尋求武勳們的幫助。
李守中問道:“武勳們向來瞧不上國子監,如何會解囊相助?”
林如海笑道:“兄長有所不知,聖上準備實施諸侯分封製,將大乾本土之外的土地分封給武勳。這些武勳領兵作戰還行,治理國家就要靠文官了。你去尋他們,說是國子監想與他們結個善緣,將來也好通力合作,他們肯定願意出錢。”
李守中拜訪過林如海後,就開始估算修繕國子監所需的錢財。既然武勳們願意出錢,李守中就想借此機會對國子監進行全麵修繕,這樣也有利於他樹立威望。其實李守中也明白,武勳們願意出錢,有很大一部分因素是看賈琅的麵子。
對於賈琅,李守中心思有些複雜。他對於賈琅毀了女兒清白感到惱怒,可女兒已經嫁入了賈家,就是賈家的人,賈家默認了此事,他也不好揭開這樁醜聞,畢竟他最看重的就是臉麵。而另一方麵,他能入京擔任國子監祭酒,也是由於賈琅的舉薦,這讓他又心存感激。
李守中重禮教規矩,卻也不是頑固不化之人,而且他也能看清楚朝廷的局勢。如今的朝廷,太上皇深居九華宮,修身養性。崇安帝退居幕後,日常朝政都交給萱柔公主處理。萱柔公主以儲君身份監國,在忠順親王,賈琅,水溶和李儒的協助下掌控大乾朝廷。這其中,忠順親王是宗室代表,水溶是勳貴代表,李儒是文官代表。賈琅的身份最為特殊,他是崇安帝的準女婿,萱柔公主的未婚夫,同時也是武勳集團的領袖,掌控著大乾兵權。但凡是稍有些政治智慧的人,都能看出來賈琅在朝堂上的份量。李守中宦海多年,自然也明白此事。在禮教規矩和權利之間,李守中選擇了後者,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兒。
國子監這些年經曆好幾次大風波,賈琅趁機清理了許多與自己不對付的監生。若非如此,李守中恐怕很難在國子監立足。視察完自己的地盤,李守中前往工部拜訪賈雨村,商談修繕國子監之事。如今工部事務繁忙,修建兩位帝王陵寢,築城城修路,這些都是大事。相比之下,國子監的修繕工作就不是那麼重要了。好在賈雨村也算是自己人,倒也不會給李守中使絆子。
春秋閣。
今天的客人大多是武勳子弟,歸京的賈瓊等人是今天的主客。朝廷準備在大乾本土之外推行諸侯分封製的消息傳出後,有進取心的武勳們就坐不住了,紛紛派出家族中的年輕子弟與賈家接觸,想要隨賈瓊等人一起外出闖蕩,提前了解大乾之外的情況,為將來做準備。
海盜頭子賈菖和馬匪頭子賈蒲最為活躍,帶著自己的兄弟四處遊說,想要拉更多的人入夥兒。武勳中的傑出子弟早就進入軍中,剩下的這些大多是平日裡散漫慣了的紈絝。他們擔心軍中紀律太過嚴格,無法適應,還真就被賈菖這幫家夥說動了心。做海盜和馬匪肯定要比在軍中自由,關鍵是也不耽誤立功受賞。看看人家賈菖,現在都是一等輕車都尉了,將來至少也能封個男爵,躋身一流武勳行列。
賈瓊等人穩坐釣魚台,從內心來講,他們並不想接收這幫紈絝子弟。如果賈菖等人能把這些人忽悠走,那是再好不過了。等這幫人中出了優秀者,他們再出手截胡。至於賈菖等人是否願意放人,這並不重要,也就多揍幾頓的事兒。
賈琮和賈環坐在角落裡,兩個人今天是來壓陣的。賈瓊等人畢竟是旁支子弟出身,也就是最近幾年才出人頭地,威望還是有些不足。春秋閣畢竟是風月之地,難免會魚龍混雜。賈琅擔心有人看不清楚形勢,做些糊塗事兒。就讓賈琮和賈環這兩個新晉的侯爺在這裡看著點兒。如今京城的權貴子弟,敢和賈琮或者賈環呲牙的,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