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利茲街和殺手給人們留下的“初始效應”,很讓人信服。
因為在鄧肯說出這些之前,人們完全相信殺手的目標就是那一大包的美金!
沒人想到真相竟然包裝在謊言之中……
而此時此刻,所有人才都恍然大悟……
這兩個人的對話,竟沒有一句是真的!?
而這樣充斥著謊言的對話,卻騙過了所有人!!
被反轉的信息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讓很多人大腦成了一團漿糊。
此時,很多觀眾們已經有些分不清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
他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甚至有些觀眾已經放棄了思考,隻是一門心思的著急聽到結尾。
鄧肯似乎也明白這一點,他在幫助所有人將這個問題捋順:
“殺手利用了李林的話,進一步加強了他的人設。”
“同時給了李林一個引子,他在欺騙李林,誘導李林詳細解釋那個所謂‘雙贏’的局麵。”
“他知道了李林的目標是繼續節目,所以在引誘李林繼續說,一直到足夠讓人信服……”
主持人有點迷糊了:“可教授,你剛才說這是李林設置的陷阱?”
鄧肯打了個響指:“是的!”
鄧肯不愧是紐約大學法學院的教授。
在說到最關鍵處時,他柔和的語氣在一個響指之後變成了激蕩,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優秀的演說家。
“李林完全按照他所需要的節奏把話說完,殺手心中便已經進行了判定……他判斷李林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動機!”
“他以為自己已經騙過了所有人!”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鬆警惕。”
“我們可以看到,殺手一直持槍瞄準著洞口,同時也在通過直播一直觀察著李林的一舉一動……”
“而李林順著那位殺手的話繼續說了下去,他完全將自己扮演成了相信那殺手謊言的樣子!”
“他甚至完全束縛住了自己的行動,在那樣的局麵下,李林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想要做到這一點,他必須要完全看穿殺手的偽裝!”
“要徹底看穿殺手的心理狀態!”
“隻有這樣,才會讓他如此堅定的執行計劃!”
“這就是李林的厲害之處!”
主持人聽到這裡,目瞪口呆的點了點頭。
而鄧肯看到主持人似乎沒有完全領會自己的意思,他略微一頓之後,繼續說道:
“想想吧,李林完全沒有看到那名殺手,他一直躺在冰冷之中,在和想象之中的敵人對話!”
“我們現在是在以上帝視角來俯視這一切!”
“當時的李林,他身上的壓力……哦,我都不敢想象!”
“不單單是要和殺手博弈,更是要和自己恐懼的本能作戰!”
“如果換成是我,抱歉……我當時可能已經崩潰了。”
“我可能不會說出什麼雙贏的策略,更大概率則是僵持……”
主持人打了個冷顫。
但為了不冷場,他下意識的回過神來,連忙看向提詞器:
“厄——”
“鄧肯教授,您說的真是讓我茅塞頓開……”
鄧肯似乎平複了心情,微笑著說道:“你沒有。”
主持人歎了口氣:“為了節目……”
“但您說的那種感覺,我的確體會到了……”
“這就好像是起夜路上的魔鬼,哪怕是知道什麼都沒有,我也一定要儘快回到被子裡……”
“如果是我……我想我會拚儘全力儘快離開,或者是衝著管道傾瀉子彈。”
主持人說到這裡,才突然間回過了神來:
“那為什麼李林沒有這麼做呢?”
“當殺手在管道之中時,李林並沒有看到殺手正在用槍對準出口……”
“李林既然有行動能力,為什麼不去趁著這時候開槍?”
“這樣風險反而會小得多不是嗎?”
鄧肯搖了搖頭:“恰恰相反。”
“……”
“主持人先生,你用過槍嗎?”
主持人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抱歉,作為一名黑人,假如擁有一支槍,那麼它帶來的風險可能比他帶來的安全更大。”
“開個玩笑。”
“但我的確沒有用過槍……”
“……”
“您這個問題的意思,是在說射擊準度的問題?”
鄧肯點點頭:“是的。”
“在黑暗環境下,我想他應該沒有把握能將那殺手擊斃。”
“畢竟最終在那麼近距離的情況下,李林的四槍也隻中了三槍。”
“但我想他肯定願意瞄準腦袋的,對嗎?”
主持人似乎想到了什麼:
“的確……之前李林在彭蘭德街也沒有用過槍……他一直在使用匕首。”
鄧肯有些遺憾道:“我沒能看到彭蘭德街的事情,太可惜了。”
“無論如何……”
他頓了頓,便再正色道:
“在殺手即將離開井道之前,李林麵對著的是兩個選擇。”
“如果說殺手真的隻從管道裡出來,那麼他探出手和頭的一瞬間,李林便會立即起身,在殺手探出頭之前進行射擊。”
“但是對於殺手來說,想要進行瞄準,就必須探出頭來。而這對於這樣一名專業的殺手來說,他不能接受將要害暴露出來。”
“所以他選擇從井道裡跳出來。”
“而這正中李林下懷,他用手槍朝著殺手的落點射擊……”
“殺手跳落過程中和落地的一瞬間,必然無法進行瞄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