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裡麵的溫度驟然降低,整座祠堂就像一個大型的冷凍櫃,冷得我渾身直哆嗦。
庫瘸子抬頭看了我一眼,用眼神告訴我:“她來了!”
我點點頭,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就在此時,隻聽砰的一聲,祠堂的大門突然被陰風吹開,直接把封魂壇兩邊的白蠟燭都給吹滅了。
一股無形的寒意撲麵而來,雖然我看不見殷紅衣的鬼影,但我清楚地知道,殷紅衣已經走進了祠堂。
庫瘸子仿佛沒有察覺到殷紅衣的到來,依然自顧自地往封魂壇裡燒紙。
庫瘸子一邊燒紙,一邊像夢囈般的說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你原本就不屬於這裡,從哪裡來就從哪裡回去吧!”
說到這裡,庫瘸子突然把手裡的一遝冥紙全部塞進封魂壇裡麵,火焰猛地躥騰起老高,燒得那副白骨架子劈啪作響,冒起縷縷青煙。
雖然看不見殷紅衣在什麼地方,但是能夠聽見殷紅衣的聲音,又尖又細,帶著深深的憤怒:“老東西,真厲害呀,居然能夠找到我的屍骨!”
我聽見殷紅衣的聲音近在咫尺,忍不住頭皮一陣陣發麻,雙膝軟得就快跪下了。
但是我在心裡拚命告誡自己:“堅持住楊程,你不能倒下,隻要熬過今晚,這場厄運就算徹底結束了!”
庫瘸子低著頭,沉默不語,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情緒波動。
腳下的地麵突然無緣無故起了一股陰風,那風繞著封魂壇一直旋轉,封魂壇裡的紙灰都被風吹了出來,繞著我和庫瘸子胡亂飛舞。
封魂壇裡的火焰被陰風壓得很低,眼看就快熄滅了。
庫瘸子突然把右手食指放進嘴裡狠狠咬了一下,食指溢出血來,庫瘸子伸出手指,把鮮血珠子一顆一顆滴入封魂壇裡。
說來也怪,庫瘸子的鮮血就像燃料一樣,一顆血珠子滴入封魂壇,裡麵的火焰就會燃燒的更旺一分。
幾顆血珠子滴進去以後,封魂壇裡的火焰已經熊熊燃燒起來。
隻聽庫瘸子一字一頓地說道:“隻要燒掉你的屍骨,你就會魂飛魄散!”
庫瘸子這話明顯是對殷紅衣說的,陰風中再次出現殷紅衣尖厲的咆哮聲:“老東西,你住手!”
火光映著庫瘸子的臉,隻聽庫瘸子冷冷笑道:“你覺得可能嗎?”
封魂壇裡的火焰被陰風拉扯著旋轉升騰,火焰裡麵隱隱出現了一團鬼影。
那團鬼影一圈又一圈飛舞,漸漸顯現出殷紅衣的影子。
實話講,那確實是一個身姿窈窕,麵容姣好的女人,尤其是她身上的那件大紅旗袍,格外醒目。
火焰旋轉著,殷紅衣的影子很快又變得模糊不清。
庫瘸子翻轉手掌,不知從哪裡摸出那對黃澄澄的金耳環,猛地丟進封魂壇裡麵。
火焰裡,殷紅衣的鬼影也跟著撲進封魂壇。
就在這時候,庫瘸子對著旁邊呆若木雞的我,大吼一嗓子:“楊程,就是現在!”
庫瘸子這一吼,猶如驚雷般在我耳畔炸響。
我渾身一哆嗦,猛然驚覺過來,立馬撒丫子衝上去,也不懼怕燃燒的火焰,砰一聲蓋上封魂壇的蓋子。
火焰刹那間熄滅下去,隻聽封魂壇裡傳來殷紅衣淒厲而幽怨的叫聲:“嗚哇——”
封魂壇劇烈地顫抖起來,那蓋子在蓋上去以後,就像塗抹了強力膠水一樣,嚴密無縫,再也揭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