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的狀態不錯,雖然腳步也有些飄。
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也沒跟楊家人告辭,一個人就離開了楊家,一搖三晃的往家裡走。
喝酒喝到這種飄飄欲仙的狀態是最舒服的,我們當地人習慣把這種狀態稱為“二麻二麻”,也就是介於清醒與醉酒之間,那種迷迷糊糊,有點清醒,又有點醉意的感覺。
清冷冷的月光照在田埂上,我把脖子縮在衣領子裡麵,嘴裡還哼著小曲,搖頭晃腦的穿過田埂。
爸媽他們吃完晚飯帶著老爺子回去了,臨走的時候還叮囑我少喝點酒,但是我把他們的叮囑拋到了爪哇國,這一喝,直接喝到了午夜。
不過我這人一不怕黑,二不怕鬼,雖然大半夜的,一個人走在鄉間小路上,卻沒有絲毫的懼意,而且又喝了點小酒,走路都是六親不認的步伐。
走到村口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在喊:“小夥子……小夥子……”
我停下腳步,環頭四顧,循聲看過去,就看見村口的大樹下麵站著一個小老頭。
大半夜的,這個小老頭不睡覺,在這裡做什麼?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我以外,也沒有其他人,於是我指了指自己,疑惑的問他:“老人家,你在叫我麼?”
小老頭點了點頭,然後招呼我過去。
我走過去,就看見這個小老頭體型非常的矮小,而且骨瘦如柴,隻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眼窩深陷,臉上滿是皺紋,就跟雞皮疙瘩一樣,頭上戴著一頂小氈帽,嘴角長著兩撇白胡子,說話的時候,兩撇白胡子就一抖一抖的。
不過小老頭雖然矮瘦,但是人卻挺精神的,兩隻小眼睛炯炯有神。
而且他穿著一套很有古風的小馬褂,馬褂上麵印著銅板圖案,通常很有錢的小老頭,才會這副打扮。
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個翡翠煙鬥,看樣子價值不菲,裡麵塞著煙絲,一口接一口的抽著。
我打量著麵前這個白胡子老頭,感覺有些陌生。
不過看他年紀一大把,我這人又挺尊老愛幼的,所以我還是很客氣的問他:“大爺,你叫我做什麼?有事嗎?”
白胡子老頭笑了笑,咧開嘴巴,吐出一個煙圈,露出漏風的大板牙:“小夥子,你是回紅旗村吧?”
我點點頭,心中暗道奇怪,這個小老頭怎麼知道我是紅旗村的人?
“對啊,我回紅旗村!”我說。
白胡子老頭就說:“咱倆一路吧,我也回紅旗村,深更半夜的,路上也有個人說說話!”
聽小老頭這樣一說,難不成他也是紅旗村的人?
我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看了看這個小老頭,在我的記憶裡麵,實在是想不起紅旗村有這麼一個老頭。
小老頭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輕輕磕了磕翡翠煙鬥,站起身來:“我兒子在城裡給我買了套房,平時很多時候都住在城裡,隻有逢年過節才偶爾回來一趟!”
我哦了一聲,怪不得我對小老頭沒有印象,原來他平時都不住在村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