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何二伯站在刑場外麵,這是規矩,行刑的時候我們不能進去,要槍聲響過之後,得到獄警的命令,我們才能進去收屍。
幾個獄警四麵散開,持槍戒備,雖然這裡沒有人煙,但他們也要擺出莊嚴的姿勢。
兩個獄警押著獵狗走到一堆亂石中央,左邊那個獄警說:“就這裡吧!”
右邊那個獄警點點頭,讓獵狗跪下。
獵狗跪下以後,左邊那個獄警拔出手槍,頂住獵狗的後腦勺。
右邊那個獄警摸出一塊表,不時的低頭看時間。
雖然我沒有進入刑場,但是這裡四麵空曠,我和何二伯站在稍高的一塊岩石上,依然能夠清楚的看見行刑的場景。
我的心就像浸水的布條,緊緊擰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槍決犯人,感覺真的沒法用語言形容,反正很不舒服,估計回去以後,很長時間都得有心理陰影。
終於,那個看表的獄警開口說話了:“時辰到,執行槍決!”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獵狗,突然抬起腦袋,大聲嘶吼道:“下輩子,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獵狗的嘶吼聲在空曠的山穀遠遠蕩漾,同時響起的槍聲,讓他的嘶吼聲戛然而止。
在槍聲響起的同時,我閉上眼睛,實在沒有勇氣去看獵狗被爆頭的樣子。
前後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但我卻感覺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那樣漫長。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獵狗已經撲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行刑的獄警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為了保險起見,又對著獵狗的屍體補了一槍。
片刻以後,獄警收起槍,走出刑場。
“何二伯,該你做事了!”獄警對何二伯說。
何二伯應了一聲,提著一個裹屍袋,慢條斯理的走向獵狗的屍體,我趕緊跟在何二伯後麵。
看著何二伯佝僂的背影,我莫名的緊張起來,關鍵時候到了,何二伯如果真是收魂人,那麼等下他在處理獵狗屍體的時候,一定會有所動作。
因為,如果要收魂的話,剛剛死掉的時候,是收魂的最佳時機。
一旦時間耽擱得太長,魂魄離體,很可能就跑掉了,而且也有可能被陰差收了去。
所以,何二伯如果要收魂,必須現在就動手。
他一旦動手,我就會發現他的狐狸尾巴。
那些獄警跟何二伯交代了幾句,轉身開著囚車走掉了,空曠的山坳下麵,隻剩下我和何二伯兩個人。
風吹動草叢,發出唰唰聲響,四周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秘起來。
何二伯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對我說:“膽子那麼小,槍決犯人都不敢看,你還想做收屍人?”
“誰說我膽子小了,我從小就在亂墳崗子裡麵,跟那些死人骨頭一起玩,我才不怕死人呢!”說著,我快步跟了上去。
何二伯來到獵狗的屍體旁邊,指著獵狗的屍體對我說:“那好,今兒個給你練練膽,獵狗不是你朋友嗎?你來處理他的屍體吧!”
我皺了皺眉頭,來到獵狗的屍體旁邊,隻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胃裡一陣猛烈的翻江倒海,差點把早上喝的稀飯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