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一鳴回到上海以後,便開始著手調查關於“陸生”的事情。
因為謝家是書香門第,家中還有大學教授這些人物,對曆史都很熟悉,也動用關係查找了一些人脈和資料,不出兩天時間,就找到了陸生。
原來,當年陸生參軍來到上海,一心想著戎馬歸去,早日和吳梅成親,所以上了戰場格外的賣命,很快就脫穎而出,加上他又有知識文化,一路高升,最後成了將軍。
但是,陸生也付出了一條腿殘疾的代價,年輕時候還能依靠假肢走路,老了隻有在輪椅上度過餘生。
也就是陸生負傷在戰地醫院的時候,陸生和一個精心照顧他的護士,擦出了愛的火花。
戰爭結束以後,陸生選擇了留在上海,並且和那個護士結婚生子,開始了新的生活。
多年的戰場生涯,讓他早已忘了在遙遠的老家,還有個叫吳梅的女子,在苦苦等待著他。
一晃多年過去,陸生的妻子也已經離開了人世,隻剩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住在上海一所高檔養老院裡。
有一天,陸生無意中在收音機裡聽了一段戲,刹那間,淚如泉湧。
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吳梅,想起了那個幾十年前丟失的愛人。
也許是緣分使然,沒過幾天,謝一鳴便找到了養老院,見到了陸生,並說明了來意。
陸生聽聞吳梅的事情以後,情緒激動,輾轉難眠,經過和家人的再三懇求,陸生坐上了飛機,正往這個黔東南的小鎮趕來。
“陸生要親自前來?”我微微有些驚訝。
謝一鳴點點頭:“是的,我先回來一步,陸生隨後就到!”
我拍了拍謝一鳴的肩膀:“不錯,交給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好,如果陸生能夠回到這裡,那就能更好地解開吳梅的怨氣!”
謝一鳴說:“師父,其實當我見到陸生老淚縱橫的時候,我挺有感觸的!”
“哦?你年紀輕輕,又沒經曆過這種刻骨銘心的愛,你在感觸什麼呢?”我問。
謝一鳴說:“我不是在感觸自己,我是在感觸你和我姐姐。你們這輩子,難道真的就這樣錯過了嗎?等到百年以後,你想到我姐姐,你會不會像陸生一樣老淚縱橫呢?而我姐姐,又會不會像吳梅一樣,為你癡守一生呢?”
謝一鳴這番話,讓我的心裡一陣蒼涼。
我慌忙彆過頭,尬笑了一下,掩飾內心的慌張:“嗬嗬,百年以後,百年以後我們都作古了,也沒那麼多情仇愛恨的煩惱了,你以為每個人都能像陸生一樣長壽啊!”
謝一鳴搖了搖頭,背著雙手走出門,一邊走,一邊幽幽念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順手摘下鞋子,一個鞋拔子飛在謝一鳴的後腦上,謝一鳴抱著腦袋,哎呀一聲摔了出去。
“讓你裝叉!”我憤岔岔地說。
第二天,陸生在他孫子孫女的陪同下,抵達小鎮。
陸生過百歲,他的孫子孫女都已是人到中年了,兩人都很有氣質,推著輪椅,陸生坐在輪椅上,可能想到要見年輕時候的愛人,陸生還專門打扮了一番,不多的銀絲梳成偏分,換上了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