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王後、太子、犬,不得入我宮(1 / 2)

“你這逆子!不講人言!我今日打死你!”秦子楚聲色俱厲。

一隻手把次子按在膝上,另一隻手五指張開,猛扇在次子屁股上,“啪啪啪”清脆聲響個不停。

他這次是下了狠手,一巴掌接一巴掌,每一次都能帶起風聲。

他決心要把次子打哭,打求饒,必須讓次子痛哭流涕得給王後道歉,以消王後之怒。

“我讓你亂說話!”

啪~!

“我讓你沒教養!”

啪~!

“不向你大母認錯!我打死你!”

啪~!

他想著一個自小嬌生慣養,沒什麼吃過虧的小孩子,哪裡受得了這麼重的打,還不馬上哭著喊著說自己錯了,求父親彆打了。

華陽王後也是這麼想的,鐵青著臉坐了回去,擎等著大膽豎子給自己磕頭賠罪。

她不覺得眼前豎子受得住打。

“嬌公子”這號,就是她第一個叫的。

公子成蟜摔了一跤,秦王都會立傳太醫,刻不容緩。

稍微慢點,傷口都要愈合了。

每七天,太醫令給秦王檢查一次身體,秦王一定會叫上王孫嬴成蟜,一道檢查。

應了那句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

秦王子女甚多,王孫不少,但隻對公子成蟜如此。

好像其他王孫都是假的,非他後裔,隻有公子成蟜這個王孫是真的。

苦是從來不肯讓吃的。

這樣長大的七歲頑童,三五巴掌就能打服!

巴掌聲持續不斷,三五十巴掌過去了。

秦子楚喊的嗓子發啞,打的手發麻。

眼前的屁股由紅轉青,略帶一絲絲紫色。

悶哼聲聽的不少,夾雜一兩句“有能耐你今天就打死我”,就是沒聽到一聲服軟的話。

兩人的怒火由盛轉衰。

隨著時間流逝,心中竟升起一絲騎虎難下之感——秦王對公子成蟜多寵愛,他們兩個最清楚。

怒火沒有消失,而是轉移到了嬴成蟜身上。

身體是七歲,幼小且無力,掙脫不得。

除了被打,嬴成蟜什麼也做不了,怒火積蓄,醞釀。

他自認是一個能忍辱負重的人,但其實他能忍的辱極其有限。

前世,他校招進入一家公司。

上班第一天,他就拒絕無償加班。

老板還在呢,他到點就走,成了全公司唯一一個按時下班的人。

一連三天,人心浮動。

第四天,老板忍無可忍,讓他在午休時間來辦公室。

招他進來的HR跟他說:

“老板脾氣不好,罵你你就忍著,認錯,他罵夠了你就沒事了,千萬彆來脾氣。”

他一臉認真地保證道:

“放心,我從小被我爸媽罵到大。我來是為了賺錢,又不是吵架,肯定不還嘴。”

午休時間,他進了老板辦公室,隨手關門。

老板陰沉著臉從他身邊走過,把門打開。

走回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煙灰缸蹦三蹦。

“我都還沒走!你就回家!你覺得合適嗎?

“一個野雞大學,本事沒有,誰給伱慣的臭毛病?

“你他媽明天還想不想來了!”

揚言被從小罵到大的他直接炸裂。

“你一月給我開四千塊錢,到點了我不走,我在這給你守靈啊!

“遲到一分鐘扣錢,加班一小時也沒有加班費,你的錢能進不能出,存天地銀行了?

“你還腆個大B臉說你還沒走,你走不走跟我下班有毛關係啊?你是看門狗啊?誰走你咬誰!

“我大學要是野雞大學,那你來野雞大學招人你不就是野雞嗎?我是沒本事,清華北大有本事,你招的來嗎?

“還誰給我慣的,國家給我慣的!我從小到大唱的國歌要我站起來不做奴隸!

“五險一金不交,逼著所有人下班時間打卡,咱倆誰有臭毛病?不對,你這不是毛病,你這是犯法!

“真以為我稀罕你這破班?明天?老子現在就不乾了!再來就是給你燒紙!

“三天工資一天不能少,兩個小時給我打到卡上,晚了後果自負!”

嬴成蟜好久沒吭聲了,腦袋向下耷拉著,隨著巴掌一顫一顫,看上去沒有著力。

父親罵聲漸小,巴掌頻率也降了下來,有些擔心。

[不是下手太重,暈過去了吧……]

華陽王後眼中也有一抹擔心之色,冷哼一聲。

“彆打了!看看這豎子怎麼樣了!”

秦子楚也正有此意,聞言罵聲一止,巴掌一停,正要把兒子翻過來看看狀況。

一聲銳叫猝然響起,嘹亮異常,好似公雞打鳴。

“來人!”

嬴成蟜拚儘全力大聲喊,他等的就是此刻!

秦子楚罵聲太大,他喊不過。

秦子楚罵聲不停,他再怎麼叫,外麵也聽不見。

王後、太子見其沒事,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怒意又攀上來。

他們竟然被一個七歲豎子的表演給騙了!

兩聲“來人”過後,第三聲“來人”剛叫個“來”字。

宮室門“砰”的一聲被自外撞開。

執斧鉞的兩名郎官闖入,見到室中端坐冰冷的王後、按著兒子的太子、還有屁股青紫的公子成蟜,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

“滾出去!”王後頤指氣使。

“這裡沒你們的事,出去!”太子含怒而發。

“還不救我!”公子成蟜扭動著身子,轉首大叫。

兩名郎官立刻知道做什麼了。

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太子身邊,嘴上說著:

“太子,得罪了。”

手底下活一點不慢,分工明確。

一個攔太子,一個搶公子。

在太子怒吼的“放肆”聲中,搶過了公子成蟜。

嬴成蟜腳一落地,撒腿就跑,轉眼就出了門。

太子就要去追,兩名滿臉歉意的郎官一邊說著“臣惶恐”,一邊擋住他去路。

豎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看住這兩人!我不回來不許走!”

嬴成蟜跑回睡覺的小宮室。

入門。

“阿弟!”被兩名宦官攔著的嬴政著急大叫。

兩名早就聽到隔壁宮室聲響的宦官“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頭磕的“砰砰”響。

“我等有罪!公子饒命!我等有罪!公子饒命!”

嬴成蟜一臉煩躁。

“起來起來!你們把本公子當什麼人了!”

雖然父親闖進來的時候他迷迷糊糊,但他用青紫屁股想也知道。

父親定是在強行帶走他的同時,要這兩個宦官看住他兄長。

他沒醒,沒說話,這兩個宦官隻能聽從父親命令。

怒火不好發。

他趴到床上。

屁股青紫,翻過來的兩個腳心黢黑。

極其鬱悶的發號施令。

“一個去拿金瘡藥,一個去拿乾淨紗布,快去!”

兩名宦官千恩萬謝地跑出去。

一臉擔心的嬴政在看過他屁股上的傷勢之後,籲了口氣。

“我聽聲音如此激烈,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事,還好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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