麃公腦袋不知道哪裡破了,右鬢白發紅染一片,他一隻手拿衣袖擦著,一隻手指著李崇罵道:
“就不願意和你們文官打交道,太累!
“他母的你人都來了,還裝個鳥啊!你他母的沒上朝啊?天天逼宮看不見啊?瞎?
“再裝糊塗,太子就在雍城下位了!”
確實不上朝,賣相最好的王陵臉色一沉,覺得受到冒犯。
但他了解麃公為人,知道這位相識多年的老鳥罵人從來當麵,不會拐彎,也就裝作不知忍了下來。
拿黑手帕堵著流血鼻子,橫了李崇一眼,甕聲甕氣地道:
“當今太子乃良主。
“不坐椅子、不吃炒菜、不喝酒、不遊玩,對我這個早就不上朝的廢物還能彎下腰,請教國策。
“不管太子是真心不喜歡享樂,真心禮賢下士,還是假意,至少他做出來了。
“哪像當今王上,和周幽王有什麼區彆?
“先王本就沒有屬意他!若不是悼太子死的早,他一輩子都是安國君!”
王陵拿開手帕,吸吸鼻子,試試還流不流血。
血滴落,他仍舊用黑手帕堵上,轉臉衝著麃公。
“你現在上朝坐椅子,不用跪著。大宴時候還能吃上炒菜。沒事就約在一起打麻將玩撲克。這些都是神童帶給你們的,你們受恩惠頗多。
“今日你拋開這個捫心自問,這神童真是我秦國未來乎?
“他弄出來這些,全是享樂的,他的智慧都用在享受上了!他和王上一起玩!
“我還是那句話,公子成蟜懦弱無剛,有智非福,而是禍!
“膽小的聰明人隻顧自己,做下的所有決定都是對自己有利,哪管國家?
“之前太子隻有他一個兒子,大家都沒得選。現在長公子回來了,還擁他?
“這趙國公子死在我們神童手不假,卻是長公子抓著神童兩手勒死。”
王齕盤著雙腿,左眼一片青,臉色不悅。
“這事現在說不著!放那沒響的屁!我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都不一定,你急個鳥!
“齕今天來就為一件事,不能讓太子易位,不能讓王上改儲!
”自先王薨,甚事都是太子處置,大王管甚了?最好一直由太子監國!”
蒙驁冷哼一聲,衣袍上的臟跡一起抖動。
“甚事不管那也是王。
“王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廢立太子我都聽王的。
“我今天來還真就是為神童來的。
“武安君死十年了。
“十年過去,敢在先王麵前為武安君說話的人,我就聽過一個。
“沒有武安君,就沒有我蒙驁今天。
“太子無恙,神童輪不到我來管。
“太子若是遭厄,我這條老命拚死也要保神童一命!”
剛還最反對公子成蟜的王陵低垂眉眼。
“那是自然,陵不能見他為王,也不能見他死。”
李崇聽過了四人態度,想著自家孫子李信非要當兵,一門心思從軍,到時絕對繞不過在場這四個匹夫。
不禁歎了口氣,不太情願地直接表態。
“我還沒問過王後。”
麃公、蒙驁、王陵、王齕大怒。
“沒做下決定你來個屁啊!”
“文官全是鳥人!”
“你聽的甚好啊!”
“老夫打死你!”
四個老人一擁而上,拳腳相加。
李崇豎著進來麃公府邸,橫著出去,嘴裡大罵不斷。
“粗鄙的武夫!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