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就是想你。”
秦子楚默默點頭,腳步向外移。
嬴成蟜衝父親背影叫道:
“你不是奪王後的權,和王後決裂了嗎?還不能去看大母嗎?”
太子身影隱於水霧之中,其聲渺渺。
“你還小,你不懂。”
秦王柱元年,十一月三十日,卯時。
公子政獨自來到觀政勤學殿,情緒有些低落。
入門四顧。
上首,師者。
下首,本該弟弟的蒲團上,跪有一人。
嬴政觀其麵相,覺得這人年歲當在十一二三左右,比自己長不了幾歲,不大可能是另一個師者。
當下眯起雙眼,冷冽地道:
“伱是何人?”
那人身子微微前傾,以示尊敬。
拱起雙手,禮儀做的極為標準,微笑答道:
“王綰,應太子之命,特來為長公子伴讀。”
今日第一堂課的師者正值壯年,是曾任秦國相邦的剛成君蔡澤。
蔡澤見長公子到,開始準備講學。
從其他師者口中,他了解到長公子求學似渴,尊師重道。
是以看向長公子的目光,先天帶著三分喜愛。
“入座吧。”
嬴政並未入座。
他看著蔡澤,指著王綰座下草席,用近乎質問地口氣道:
“師者,此是我弟之物,怎能由他人使用?”
蔡澤皺眉。
“這不重要。”
[這不過是最普通的草席,又不是什麼金貴物。]
長公子加重語氣。
“這很重要。”
他快步走到王綰身側,聲音一直冷冽。
“起來!”
王綰壓著心頭怒意,默默起身。
嬴政將弟弟的草席,小小案幾,搬到殿的東北角。
叫門外執鉞郎官入內,指著角落二物,道:
“吾弟之物,不許人動。”
執鉞郎官看了一眼,低頭應命。
“唯。”
嬴政一指臉色不好看,孤零零站著的王綰,對郎官吩咐:
“給我的伴讀取一草席,一案幾來。”
與此同時。
趙國,邯鄲。
得秦國太子之令,秦國王後之命出使趙國的李崇,在驛管中等待朝見趙王。
兩個時辰後,李崇被宦官領路,引進趙王宮,信宮。
進入宮室,李崇站在堂中央。
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就能感覺到前後左右滿是殺意。
趙國的文臣武將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無比仇視地看著他。
趙王正坐在高台之上,居高臨下地道:
“你為秦使,帶了幾多糧?可有百萬石?”
李崇不卑不亢,沉聲道:
“我隻帶了我的口糧,到了邯鄲,剛好吃完,一粒糧也沒有了。”
“好膽!”趙王勃然大怒,指著李崇道:“來人!給寡人拿下此狂妄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