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讓他沉迷,讓他熱血沸騰。
他冒著性命之憂,貴為太子之身卻甘冒奇險,為的就是這種感覺,這就是他想要的!
他聽到不少人在喊“大王”,在喊“王上”。
不是人人都認得秦王的臉。
準確的說,在這個沒有照相機,全靠畫師傳播人物形象的時代,大多數人都不認得秦王的臉。
呂不韋騎著馬,跟在太子左側,望著沸騰的鹹陽,笑道:
“主君,是時候了。”
這句話他是用正常聲音說的。
秦子楚閉上眼睛,自那些雜亂的歡呼中,尋找“王上”,“大王”的字眼。
少頃,他睜開眼,笑道:
“先生說的是,是時候了。”
北宮,鹹陽宮,前殿。
這裡曾經是鹹陽最要緊的宮室。
召開大朝會,接待外使,都在這裡。
今日,這裡一片肅殺。
風不敢吹,雨不敢下,雪不敢落。
隨太子出征的銳士,接管了鹹陽宮所有宮室戍防,自然也包括前殿。
前殿門前,車府令韓明拔劍喝問:
“太子要做甚?”
站在韓明對麵的太子秦子楚,披甲執劍。
他頭戴雙尾鶡(he二聲)冠,身穿雙重長襦,腳穿方口翹尖履。
外罩的鎧甲為彩色魚鱗甲。
甲片小,甲衣短,甲的周邊飾精美的花紋圖案,雙肩及前後胸部有彩帶係綰(wan三聲)的花結。
在兩名披甲銳士陪伴下,大踏步向韓明行來。
自宮中,一聲蒼老喝令傳出。
“韓明,退下!”
韓明急了,道:
“王上!太子”
“寡人讓你退下!寡人的兒子來看寡人,你攔個屁!”
“……唯。”
韓明領命,不甘心退在一邊,眼睛依舊緊盯著太子,血紅血紅。
兩名銳士先太子一步走到前殿門前,繳了車府令韓明的械。
太子孤身走進前殿,對著高台王座上的秦王柱喊道:
“父王,兒臣回來了。”
秦王柱靠坐在王椅上,打量著兒子,一抖袖子,身子前傾。
“這打完仗就是不一樣,連禮都不行了。”
秦子楚一振四尺半長劍,劍光晃過殿上橫梁。
“甲胄在身,不便行禮,父王恕罪。”
秦王柱忽然咳嗽不斷,忙從懷中取出黑手帕,掩住嘴巴,邊咳邊道:
“回去吧,咳咳,太子之位是,咳咳,是你的了,沒人再和你搶。”
秦子楚未動。
秦王柱咳嗽聲音驟然一止。
老秦王抬起頭,眼中一片漠然。
“為何不走?怕寡人食言?寡人話既出口,便沒有收回的道理。”
秦子楚依舊未動。
老秦王向十米開外的兒子猛擲黑手帕。
黑手帕飛過四五米便砸在地上,發出“吧唧”的一聲,紅色的鮮血自手帕上緩緩流下。
“你已經坐在太子的位子上,伱還想要什麼?”老秦王指著兒子怒吼。
年輕的太子看著老邁而昏庸的父親,溫聲道:
“兒臣想要節製秦國兵馬。”
…………
【注1:史料確實有春平侯這個人,但沒記載名字,趙誼這個名字是作者編撰。】
【注2:戰國這個時期有馬鞍,點開這條評論可查看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