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杯子在我麵前摔得粉碎。
汪立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黑得可怕。
雖然他平時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但上位者終究還是上位者,多年在職場和商場打拚的狠厲一下子被激發,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猶如地獄裡的惡鬼,仿佛下一秒就能將目標淒慘可怖地粉碎。
我在心裡為李延默默點了一根蠟燭。
事情連貫,條理清楚,加上我做出來的綠豆糕,以及真真實實發生過很多次的靈異事件,汪立這下徹底相信了我說的話。
不過在砸碎了一個杯子之後,他也是慢慢平靜了下來。
要不怎麼說人家能當公司大領導呢。想當初我從病床上醒過來,知道自己人生一落千丈之後,心情鬱悶了好久,感慨時運不濟,還當著人家金大叔的麵發瘋呢。
而我麵前的汪立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聽我講述時候激動不可置信的模樣。
他正盯著桌子上的綠豆糕,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我躡手躡腳地去收拾地上的杯子碎片。
等我收拾好碎片和被我糟蹋的一塌糊塗的廚房之後,汪立也從短暫的沉思中醒轉過來了。
事情到了這裡,我暫時也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了。
就算我想幫忙,估計也插不上手了。
我“你妻子沒能去地府是因為執念還沒有化解……”
我本來打算將我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汪立之後就離開,沒想到胡恬卻叫住了我
“燦燦,我沒什麼執念了,我能感覺到,我或許……已經能踏過鬼門關了。”
我定定看向胡恬。
胡恬的魂體已經在慢慢變淡“或許我的執念並不隻是向李延複仇,而更害怕這樣的人在我丈夫身邊會繼續傷害他。
又或者說,我相信汪立知道這些事情之後,一定會讓李延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所以,我現在也了無牽掛,是時候該走了。”
汪立聽不見胡恬說的話,看見我止住了話頭,於是問我“怎麼了?”
我看看胡恬,又看看汪立“胡恬要跨過鬼門關了。”
汪立從座位上猛地站起來“你的意思是,她要離開了麼?”
我點頭“鬼物陰氣重,長期跟著人,會影響活人生氣。”
汪立立馬道“我不怕被影響!”
我搖了搖頭“她長期不去地府的話,靈魂會越來越弱,最後會魂飛魄散的。說實話,在我最開始遇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
汪立看著胡恬坐著的那張椅子,眼淚似乎又要下來了。
我安慰他“我們地府有托夢的業務的,隻要胡恬有錢,她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在夢裡告訴你的。”
“我一定多燒點紙錢的!”
我連連搖頭“不不不,其實最重要的是你要懷著一顆虔誠的心,在我們地府,信仰力才是一切能量的源頭。凡人燒紙上香也隻是相信這些錢會被地府送到親人手上,所以隻是一個形式,最重要的還是心誠。
大家對一個死去的人的思念,感激,追悼都會是她的信仰力來源的。”
汪立聽得連連點頭。
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開始用“我們地府”這樣的形容了。
更沒有意識到,因為我說的這番話,後來汪立以胡恬的名義設立了幾萬份獎學金助學金,幫助了幾萬名學生繼續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