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裴容他們,孟冬開始準備午飯,漢子不在他一個人也可以完成這些。
藥在裴容他們在的時候已經煎好了,小雙還聞了聞,他受不了苦味又聞了好一陣的花香才緩過來。
裴容送來的花香很清淡,將屋內的苦藥味也衝散了些,孟冬聞著心情很好。
小雙不僅給他準備了梳子臨走時還幫他將劉海梳到了耳後,額頭下方和眼睛全都露了出來。他整個人看起來也較之前精神很多。
他不是不識好心的人,嬸子和小雙,還有裴容、那個姓裴的漢子,他們都對他很好。
等到腳傷好了之後,他一定會回報他們的善意。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並不是之前那人說的白眼狼。
唇角微微翹起,孟冬覺得自己身心都輕快了許多。
漢子撿來的烤雞蛋需要儘快吃掉,孟冬都拿來放在火坑邊烤著。看了看剩下的東西,他又拿出一把已經不太水靈的青菜,洗了些準備等雜糧飯好了之後放入肉湯裡麵。
之前秦二郎送來的東西裡麵有塊乾肉,直接吃會咬不動,拿來煮湯比較好。
瓦罐裡的水不斷翻滾,孟冬卻發現了罐身上出現了一串小水珠,水珠越來越大,最後沿著罐身掉落入火堆裡麵,發出刺啦一聲。
火坑是東西方開口,南北方糊上泥巴用於支撐瓦罐,他低下頭看了看有水珠的地方這才發現了一道不是很明顯的縫隙。
看來這瓦罐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了。
他去門口扒拉了一些黃泥塊,準備加水糊在瓦罐上,然而泥巴還沒攪拌好,草簾就先被人掀開了。
裴應川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木哥兒挖了幾塊土往草屋裡去,不知他想做些什麼。現在看到木哥兒坐在火坑前攪泥巴他也知曉了個大概,“木哥兒,是不是瓦罐被燒裂了。”
孟冬搖了搖頭,給他指了指裂縫處。
因為木哥兒正坐在那裂縫的對麵,瓦罐又架在火上,裴應川一時不知道要怎麼看個仔細。幾秒之後,他身旁的人也反應了過來,急忙往後去了去。
裴應川這才盤坐在地,看了看裂縫處。很細的一條縫,自瓦罐底部延伸到罐身最粗處。
“一時半會兒還裂不了,等到今天午飯過後我來糊上泥巴,這東西臟。”裴應川說著將兩人麵前放著泥巴的石板拿至一旁。
將手裡的小魚順勢找了地方放下,裴應川坐了下來開始添柴,“明日我去鎮上打短工,可能要到入夜才回來,今日下午我會把水和木柴都準備好,你一個人小心些。”
“若是順利,我後天去鎮上買一個新的陶罐回來。”
孟冬聽他這麼說有些驚訝。他居然這麼快就找到活了,隻是不知道是乾什麼的。
因為罐子有些漏水,靠近縫隙的那一側的火漸漸滅了,草屋的柴也剩下零星幾根,裴應川注意到之後便準備出門先找些東西燒。
現在去砍柴不太現實,門口還有一些腐爛的木棒,足夠今日使用。
他隨手撿起兩個,掰碎後扔進了火坑。瓦罐裡的雜糧飯也好了,孟冬用樹枝架著瓦罐端了下來,將其盛到了竹筒裡,稍微刷洗之後在裡麵倒滿了水。
裴應川看出他心情不錯便在一邊給他幫忙。
孟冬依舊用臘肥肉炒出了油,油熱後放入乾肉翻炒了一陣,乾肉炒香,他看向漢子,對方立刻將竹筒裡剛取來的水倒入其中,水麵霎時飄起了一層油花。
青菜也清洗乾淨,等待肉熟得差不多之後就能加進去了。
不過突然之間剛剛還燒著的火苗忽然變小,裡麵的朽木沒能燃燒起來,裴應川看了下便讓木哥兒往後去了些。
他左看看右看看,拿起了自己的帽子,收著力氣扇風。氧氣充足之後,火勢重新變旺,兩人拍拍身上的灰塵再次坐回原地。
孟冬看了看他手上的帽子。
注意到他的視線,裴應川把帽子遞了過去,解釋道:“這是我從家鄉那邊帶來的東西,原先還有一個水壺,隻是不知道被誰拿去了。”
“這帽子留著也能幫我回憶之前的事。”
看見木哥兒在把玩帽子上調節長短的塑料繩,裴應川便給他演示起用法來。
不久後,瓦罐裡的乾肉已經熟透,孟冬往裡放進去了一大把青菜,兩人圍著那個帽子吃起了午飯。
午時的太陽有些熱,裴應川吃完飯就打算再去山裡看看,趁著明天去鎮上能夠找些東西拿去賣掉。
同早晨相比,午後這段時間村裡顯然熱鬨了許多,想來之前那麼安靜是因為孩子們都去了學堂。
有些人家關上了院子正在吃飯,有些人家屋頂上仍在冒著炊煙。
經過葉長生家時,裴應川還聞到了肉湯的香味。不難看出,整個小溪村,葉長生家算是比較富裕的。
沒有多停留腳步,他信心滿滿地朝著山林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