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要喝點什麼?”

戴著眼鏡的青年目不斜視地走進廚房,對於太宰治的到來產生了異乎尋常的適應力,他淡定地打開冰箱門,語氣平靜地問道。

“威士忌加洗潔精?也許放個鋼絲球還會有不同的風味。”

穿著風衣的青年跟在阪口安吾身後溜進了廚房,十分不安分地四處張望。

當他拿起了阪口安吾放在水池旁邊的洗潔精的時候,立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大聲喊道:“安吾家的洗潔劑是桃子味的!還沒有喝過這個味道。”

阪口安吾眼疾手快地關上了被太宰治“啪嗒”一聲打開的煤氣灶,木著臉回答著太宰治的話:“沒有那種選擇,冰箱裡隻有烏龍茶。”

太宰治響亮地切了一聲,大聲地抱怨著:“那還假惺惺地詢問我什麼啊,害得我白白地期待了。”

阪口安吾假裝沒有聽見這話,從碗櫃裡取了兩個杯子,倒上了兩杯茶,看著冰涼的水滴在杯壁上凝結,他的心情不知不覺地平靜了許多,就連太宰治在旁邊的騷擾也顯得像是和諧的配樂了。

給自己灌下一杯冰鎮茶水,阪口安吾才終於有心情進行這場對話。

“你來做什麼,太宰。”

這不是疑問的語氣,或者說阪口安吾本來也沒有想要從太宰治那裡得到一個靠譜的答複,隻是隨口一問罷了。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穿著淺色風衣的青年居然十分難得地回答了問題,雖然所說的話依舊不太正經。

“因為發生了很有趣的事情,所以來找安吾分享一下而已。”

有著一雙迷人的鳶色眼睛的青年如是說,但是嘴角彎起的弧度卻怎麼看都不是很真心實意的樣子。

阪口安吾對此隻是回報了冷淡的一瞥,沒有獲得熱烈的回應讓青年看起來十分地不滿。

對此穿著西裝的疲憊公務人員隻是熟練地做好了迎接太宰治撒潑的準備,但是下一秒,他的老朋友卻又罕見地展現出正經的一麵。

“你好像一點也不奇怪我會來找你呢,安吾。”名叫太宰治的前港口mafia乾部輕聲說道。

這是一個肯定句,不容置疑的肯定句。

隻是對於你的奇怪舉動習以為常而已,阪口安吾心道,但他最終隻是歎了一口氣,把冷茶擺在了太宰治麵前的桌子上,就好像根本沒有聽見剛才的那句話。

不過在那雙不依不撓盯著自己的鳶色眼睛的注視下,阪口安吾還是很快地敗下陣來。

“隻是想到是你就很合理,僅此而已,請務必記得把門鎖的費用結清。”阪口安吾乾巴巴地說道。

但是太宰治似乎並不滿意這樣的回答,穿著風衣的青年微微眯起了眼睛,這樣讓他看起來沒有之前淩厲,但是卻更加具有壓迫感。

“那就來談談吧,像你剛才說的那樣,雖然並沒有多少好談論的東西,我也事先預料到了,阪口君,將會是多麼無趣。”

太宰治在話語間微不足道的停頓像是漫不經心下的一個事物是阪口安吾能聽出其中生硬的人稱變換,他感到胸口被什麼東西堵塞了一般,這是他應得的。

但是他還是不願意看到太宰治太過於得意,於是不鹹不淡地嗆了回去。

“我恐怕也不知道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和異能力特務課的成員有什麼需要在彆人家裡談論的事情,你們現在大概應該手忙腳亂的才對,雖然我很景仰福澤先生,但是讓社員偷偷溜出來撬開彆人家的門恐怕也不是正道吧。”

但是這樣的話並沒有取得多少預料之中的效果,反而讓對麵的青年露出了一個奇異的笑容。

“果然,異能力特務課對於武裝偵探社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嘛,那想必也知道總持寺發生了什麼?”阪口安吾保持住了麵上的平靜,他明白自己被太宰治套了話,便垂下眼睛不說話了。

太宰治卻不會善罷甘休,曾經的心操師最擅長的就是趁勝追擊。

“很相似吧。”在片刻的沉默之後,輕飄飄的話語越過他們中間的那張桌子,進入了阪口安吾的耳朵,讓正在模仿雕塑的男人終於出現了一點反應。

但回報太宰治的依舊是一片沉默,穿著西裝的青年隻是抬起手,輕之又輕地抿了一口茶,就好像是在掩飾著什麼,當他把杯子放下來的時候,裡麵的烏龍茶幾乎一點兒也沒有變少。

太宰治並不是特彆著急,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有指望著從阪口安吾那裡獲得什麼回應,隻是自顧自地往下說著,就像是在發泄著情緒。

“隻不過還是個孩子,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孩子應該更容易操控才對,我不得不說,這也許是個非常聰明而且穩賺不賠的決策。”諷刺的話語從太宰治的口中流露,多少帶著些個人情緒。

隻是微笑著看著自己的故友放在桌子上的拳頭一點點握緊,太宰治稍微露出了一點滿意的微笑,他知道阪口安吾的情緒已經完全被自己調動了。

隻需要再加一把火,太宰治想,哪怕親手揭開傷疤也無所謂,忽然想要看見更加混亂的樣子,那就讓他們從內部開始瓦解吧,這是他想要送給故友的禮物,無論是哪一個。

“和織田作很像的經曆吧,同樣被人推倒了那個位置。”

氣氛忽然冷凝,就連裝在杯子裡的冰鎮烏龍茶都顯得沒有那麼涼爽了。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太宰。”

阪口安吾冷靜的聲音打破了這樣的僵局,青年一如既往地把所有的情緒都收斂於鏡片之後,就像是他從前一直堅持的那樣,沒有破綻,就好像剛才片刻的失態都隻是太宰治的臆想而已。

“真無趣啊,安吾。”稱呼又變了回來,太宰治像是泄了氣一般,無聊地趴到在桌麵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劃拉著杯子,用指甲和杯壁發出刺耳的聲音。

沒有再從阪口安吾那裡得到什麼反饋,太宰治看起來也毫不在意,隻是全神貫注地玩弄那個可憐的杯子。

過了半晌,穿著淺色風衣的青年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就像是他來的毫無征兆那樣,揮手就要離開。

隻是在出門的時候,名叫太宰治的青年卻忽然回頭,對著坐在桌子旁的阪口安吾最後說了一句話,話語間沁滿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惡意。

“安吾就是活該而已。”太宰治眉眼彎彎地說著,語氣中滿是篤定。

在重重關門聲後,阪口安吾來不及思考會不會因此受到鄰居的投訴,太多的思考讓他混亂而頭暈目眩。

過了一會兒,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喃喃自語:“我是活該。”

他拿起工作用的手機,郵箱裡已經堆積了許多文件,但是阪口安吾此時沒有心情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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