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被抽離的最後一顆,海音寺溯遊迷迷糊糊地感覺到眼前的金色似乎在慢慢地褪去,後背感受到了熟悉的柔軟觸感,他知道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
在新的住所,海音寺溯遊緊緊地抓著紅皮筆記本,陷入了沉睡。
這注定是不太安穩的一覺,少年的眉頭緊皺,像是在睡夢中依然在擔心這什麼。
在他懷中的紅皮筆記本的某一頁上,如巧克力般甜蜜的棕色慢慢地浸染了整個紙張,逐漸形成了一張獎券的模樣。
而於此同時,一些嶄新的東西正在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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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澤諭吉路過商業街時,廣場的大屏幕中正播放著一則關於糖果的廣告,明麗的色彩和充滿趣味的畫麵就算是成年人也會被吸引.
一眼看不到儘頭的巧克力瀑布、會生產棉花糖的綿羊,能吃的水果糖花朵在廣告中都是如此誘人,即使知道那些都是電腦的特效,依舊能讓人又想要試一試的想法。
是很不錯的廣告,亂步也許會喜歡。福澤諭吉看著吃下去會吐出五顏六色泡泡的汽水糖想著,腳下的步伐也變得輕鬆了一些。
不過他確實有理由放鬆一點,本來匆匆辦完東京的事情回來,就是得知了江戶川亂步突然昏迷的消息。
沒想到他剛辦完事情,就在回程時聽到了偵探已經醒過來的消息,就連先前失蹤的社員也平安歸來,這絕對是兩個足以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也許買一點巧克力回去是個不錯的選擇,一個念頭在劍士的腦海裡出現,這是偵探社裡沒人會討厭的甜品,雖然有在限製江戶川亂步的零食數量,但是現在也應該破例讓青年吃點會讓人感到愉快的東西,而且用來探望住院中的穀崎兄妹,也是不錯的禮物。
銀發劍士離開的腳步掉了個頭,徑直向著那家與他周身氣質格格不入的糖果專賣店走去。
習慣性地迎上來的售貨員,因為福澤諭吉周身的氣質愣神了片刻,有很快非常有職業素養地反應過來,進入狀態,耐心地為客人介紹著商品,間或提出著建議。
在店員的幫助下,福澤諭吉很快就買到了據說是銷量最好的兩款達爾牌巧克力,提著一大袋偵探社人人有份的巧克力在售貨員“歡迎下次光臨”的話語中走出了門。
也許是由於剛才看過了廣告的緣故,明明巧克力密封得很好,但是劍士依舊有一種聞到了香甜的巧克力氣味的感覺,就連自認為自製力不錯的他都有些開始期待這些糖果的味道了。
回到偵探社,福澤諭吉難得地感到有些冷清,除去住院的三人,其他社員似乎也正好在醫院陪護,留在武裝偵探社的隻有國木田獨步和幾乎和他同一時間踏入偵探社大門的太宰治。
“社長!”看到他回來了,黃色頭發的青年的眼睛立刻亮起,整個人的精氣神也振作了許多,就好像是被打了雞血一般。
福澤諭吉回來的意義就好比給此時有些陷入混亂的武裝偵探社吃了一顆定心丸,國木田獨步甚至來不及因為太宰治這幾天的失蹤而生氣,隻是全心全意地為著迎接福澤諭吉。
“您終於回來了。”國木田獨步有許多話想要說,但是最終隻是說了這麼一句話,比起過於累贅的寒暄與問候,快點把偵探社這段時間的狀況進行報告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福澤諭吉心中也有了許多感觸,卻說不出來,隻得拍了拍國木田獨步的肩膀。
不過這副溫馨的場景最終還是被一直意味不明地笑著站在一旁的太宰治給打斷了。
“報告社長,國木田可是在找直美醬的時候狠狠地偷懶了喲。”
就好像是小學生一般,穿著米色風衣的青年興高采烈地舉起手大聲對著福澤諭吉說道,就好像是抓住了同事的小把柄讓他感到十分有趣一樣。
聽了這話,國木田獨步立刻情緒激動地反駁起自己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同事:
“我哪裡有,偵探社的大家明明都非常努力地尋找直美了,倒是你,這幾天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偷懶了,偵探社本來就人手緊張,你還成天實驗什麼自殺的新姿勢。”
黃色頭發的青年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看起來對於太宰治的行徑積怨已久,還用力翻動著自己的記事本像是試圖從上麵找到更多的太宰治的罪行,對於太宰治所說的內容,他更是極力反對。
“欸,國木田,剛剛說話了嗎?”就像是之前很多次一樣,名叫太宰治的青年裝作沒聽見國木田獨步的話,故意把視線挪到彆處,更彆提像國木田獨步想要的那樣懺悔自己的魔域行為。
這無疑激怒了國木田獨步,開始義憤填膺地想要修理自己的同事。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福澤諭吉的錯覺,被稱作“銀狼”的劍士剛剛能夠感覺到,在國木田獨步的話語一說出口的瞬間,黑發青年鳶色的眸子有一刹那不自然的輕顫。
那樣的感受轉瞬即逝,快得就像是他的錯覺一般。
既然太宰治沒有開口說些什麼,福澤諭吉也不會追究,這裡的每個社員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願意被提及的東西,他向來沒有打探彆人隱私的興趣。
“今天下午就歇業吧,”看了一眼有些混亂的武裝偵探社辦公室,銀發的劍士做出了這個決定,“準備一下,我們去醫院探望一下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