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以描繪此時此刻的世界,即使是在使用馬甲呆在港口mafia的時候,他也不曾見過如此恐怖扭曲的畫麵。
在此之前,他曾經以為那個名叫中原中也的青年就是他所能夠看見的恐懼的極限了。
這是和那個頂天立地的暗紅色鬼神截然不同的恐懼。
從那個叫中原中也的港口mafia乾部身上所能夠感受到的至少是可以察覺到的危險,是一種來自力量和古老地方的美學,莊嚴肅穆又狂暴躁動。
但是此時此刻的工藤新一,給予他的感受卻截然不同。
周圍的聲音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在這方寸之間,他和那張桌椅後的家夥就是此間的絕對主角。
他仿佛正在直麵著某種活著的死亡。
這麼說也許很奇怪,就好像是被鐵線蟲寄生的螳螂,雖然看起來還鮮活如初,但是早就變成了另外一種行屍走肉。
他意識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奪取了,那個隻能依稀辨認出人形的東西就像是某種正在捕食狀態的刺細胞生物,觸須般雜亂躁動的黑氣在四周盤旋搖晃,就像是一朵開放的黑色大麗花。
危險又美麗。
“咕咚”
海音寺溯遊忍不住滾動了一下喉結。
餓。
有誰在他的腦海中輕之又輕地吐出這個字符,宛如一陣拂過枯藤老樹的旭日和風。
饑餓。
全部的身心似乎都被這種燒灼般的饑餓給占據了,津液在他唇齒間分泌,但是卻絲毫不能緩解那種撕心裂肺般的乾渴。
“海音寺同學,好歹介紹一下自己啊。”
聲音驟然回歸。
在過分漫長的認知時間裡沒有接受過聲音信息的耳膜因為這驟然傳來的聲響而產生了不堪重負的刺痛。
但是這一切卻讓海音寺溯遊終於有了得救一般的感覺。
他緩了過來,從那種不正常的呼吸靜止的狀態中。
剛才他似乎連呼吸這項人類最根本的技能都忘卻了,卻身心地投入於某件事中,卻怎麼也會想不起來,試圖回憶也隻能找到那種令人不安的心悸。
海音寺溯遊收回了對那個奇怪同學的注視,他終於想起來自己現在站在這裡的目的。
“不用太過於害羞,簡單地介紹一下自己就好了,海音寺同學。”
年輕的老師似乎是以為少年過分長久的沉默是因為害羞,語氣溫和地小聲說道,試圖緩和氣氛。
海音寺溯遊不願意讓這個和藹的老師難堪,也不想給自己以後的生活在節外生枝了,剛才的突發狀況似乎已經讓一部分人在下麵議論紛紛了。
他儘可能快地結束了這次自我介紹,在老師讓他進行空位的選擇的時候,飛也似的跳過了坐在那個叫工藤新一,也就是他隻能勉強看到人形的黑氣身旁的選擇,在距離那位偵探最遠的地方坐下了。
雖然轉校生什麼也沒有說,甚至選擇位置的動作也十分自然,但是工藤新一還是有一種自己被討厭了的感覺。
他可沒有忽略那個叫海音寺溯遊的轉校生一進門的時候對他進行的那個長到不禮貌的注目禮,這種奇妙的態度就像是一道特殊的謎題,一下子勾起了偵探的興趣。
“來自橫濱啊,有點意思嘛。”
被稱為“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的高中生偵探將此視作了一個平凡日常中的調劑,並總是如此樂此不疲。
海音寺溯遊並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還是引起了“大麻煩”的注意力,或者說即使知道了也並不會太過於在意,他現在的注意力幾乎完全在彈幕這裡。
[靠,剛才那個是什麼玩意兒]
[什麼什麼,什麼東西?]
[就是那團黑家夥啊,突然蹦出來嚇死人了,米花也有這麼厲害的鬼神了?]
[你們在說什麼啊,教室裡也沒有嚇人的鬼神啊]
[前麵的你是不是沒切到最大靈感視角,要不就是未成年吧,千萬彆好奇,那玩意看多了容易患上夜間上廁所恐懼症]
[我去,啥玩意兒啊,把靈感視角拉到最大差點沒給我從床上嚇到地上去,這啥,變異海葵?]
[嘖嘖嘖,同情你一秒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話說居然真的有死神光環這種東西啊,我說工藤新一怎麼走到哪,哪出命案]
[真的離譜,這個光環就算是鬼神上身都沒這麼強吧]
[難怪海音寺表情凝固,這要是我估計得尖叫了,海哥心態真的牛]
[掉san是真的掉san,但是莫名有點酷怎麼辦(揣摩)]
[阿這,前麵的兄弟,雖然人類的xp是自由的,對不起我編不下去了]
原來那個就是工藤新一,海音寺溯遊一邊聽課一邊看著彈幕,即使看不清那個高中生偵探的長相,但是他依舊能夠感覺到從黑霧的方向似乎又似有似無的目光正在悄悄地觀察著他。
[大家沒發現嗎?海哥的靈視是不是又強了]
[好像真是,最近幾次但凡有海哥的直播,把靈感視角拉到最大必能看見掉san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