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中島敦有些不自然地叫了一聲,看起來就像是藏在窩裡的小貓忽然被惡趣味的兩腳獸從睡夢中搖醒了一般。
他多少表現得有些太過於緊張了,但是這也不能夠怪他,也許是雛鳥情節或是來自於貓科動物的敏感,中島敦對於太宰治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敬畏。
太宰治理所當然地不會看不出來少年的不自然,不過他打定主意忽略這一點,當前港口mafia乾部打定主意要給自己找點樂子的時候,小老虎理所當然地要被戲弄了。
“不要這麼緊張,敦,發薪日也不開心嗎?”穿著淺色風衣的青年笑眯眯地拍了拍看起來有點不安的白發少年的肩膀,語氣中帶著點不安分的因子。
如果是國木田獨步在這裡,身經百戰的偵探社成員估計早就因為太宰治這樣的語氣而進入退避三舍的一級警戒狀態,隻是此時靠譜的黃發前輩並不在這裡,傻乎乎的小老虎隻能跟著某個無良前輩的步子走。
“不,不是!隻是見到太宰先生被下了一跳而已啦!太宰先生突然拍上來真的很嚇人。”
也許是太宰治說話的語氣讓中島敦有了一些錯覺,少年居然也放鬆了下來,又恢複了之前那種快快樂樂的樣子。
“這可不是我的問題,”青年為自己伸冤,雖然從他不變的笑容中並看不出什麼被冤枉的痕跡,但是一向好騙的中島敦似乎還是信以為真,“我可已經在敦君的身邊站了很久了,是敦自己沉迷於彆的事情,才沒有發現我的吧。”
“誒誒誒,是這樣的嗎?”這回輪到中島敦不好意思了,太宰治過於無辜的語氣和那雙出現了一點不知真假的委屈痕跡的眼睛,讓他不由自主地對此多了幾分相信。
雖然還是有些將信將疑,但是他的內心已經有些相信這份說辭,甚至開始準備道歉了。
“嗯,當然,我可是在敦君旁邊站了好久,可惜,敦似乎一點也沒有發現我的樣子啊,讓我多少有點傷心了。”
太宰治認認真真地說著,三言兩語就把中島敦忽悠了暈頭轉向,一把轉換了立場,現在反倒是他像是那個被欺負的人了。
“真的超級抱歉,太宰先生!我下次絕對不會這麼沒有警惕心了!”
此時的太宰治在中島敦這裡的信用還沒有變成負數,中島敦還以為太宰治此舉是為了試探他的警惕心,當即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著歉。
太宰治自然不會把自己的惡趣味解釋出來,毫不心虛地接受了來自小老虎的歉意。
“敦是真的看得相當的出神嘛。”太宰治笑盈盈地感歎著,不知道是在說中島敦對於他的說辭深信不疑,還是說少年壓根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但是像敦這個樣子可真是讓人難以放心呢。”穿著淺色風衣的青年半真半假地歎了口氣,眼神故意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中島敦,否則他深刻懷疑自己下一秒就要笑出來了。
“誒——怎,怎麼說?”聽到太宰治冷不丁地這麼一聲評價,中島敦立刻就緊張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詢問著,就好像是太宰治再不回答他就要著急得上躥下跳了。
欣賞夠了白色大貓著急忙慌的樣子,穿著淺色風衣的青年才慢悠悠地說道:“畢竟喜歡甜食什麼的,真的很孩子氣喲。”
“才沒有!”中島敦下意識地就想要矢口否認,可惜他壓根不是太宰治的對手,在這種情況下隻會被年長者牽著鼻子走。
“真的嗎?”
太宰治的眼中出現了一些狐疑的神色,這是他刻意裝出來的,可惜騙過天真無邪的小老虎卻已經足夠了,少年的臉上立刻出現了一些動搖,眼神也不是特彆堅定了。
太宰治趁勝追擊,接著用戲謔的語氣說道:“可是是誰剛才在糖果店的櫥窗外邊足足呆了半個小時?既然敦都這麼說了,那我剛才看見的肯定不是敦吧?難道是敦的雙胞胎兄弟?”
“是我啦——”
白發的少年終於忍不住了,頂著狗啃似的劉海,自暴自棄地大聲喊道,這太過於大的分貝,還讓已經走到門邊的店員投來了好奇的目光,讓他看起來更加窘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