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海音寺溯遊此時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一片空白的彈幕。

在轉校生做出這個動作以後,剛才還在期待著海音寺溯遊能夠試探出什麼情報,並已經開始非常熱切地討論和猜測的彈幕瞬間變得一片寂靜,甚至罕見地出現了真空的狀態。

幾分鐘以後,彈幕上才重新出現了文字。

[??????]

[發生甚莫事了]

[海哥愣了,我也呆了]

[原諒本人沒文化,一句臥槽行天下]

[莫非是被海哥的王霸之氣給折服了?(手動狗頭)]

[也許,嗯,非洲禮節?(不確定的心,顫抖的手)]

[海哥:你仿佛有什麼大病]

[海哥直接給乾沉默了,笑死]

[海哥:你是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是嗎?]

海音寺溯遊確實有以下六點想說……

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跪拜這種動作,無論在那種文化之中,這種貼近於地麵,完全臣服的姿態都不像是什麼打招呼的基礎模式,更不像是可以隨便對於一個根本算不上熟悉的人做出來的。

正當他還在斟酌著語言的時候,剛才會跪倒在地的少年卻已經靈巧地站了起來,白色的寬鬆服飾被灌了風,就像是一隻安靜沉默的黑豹,躲藏在黑暗與積雪之中,等待著一場預期中的狩獵。

“您好。”

來自非洲的轉校生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一種很微妙的腔調,不過考慮到他外國人的身份,似乎也並不難理解這種奇怪強調的產生。

但是這樣的腔調似乎也不能簡簡單單地用奇怪來形容,它更像是應和著某種歌曲的調子兒誕生的,帶著一種能夠讓人被吸引的腔調。

海音寺溯遊能夠感覺到這是好聽的,但是這似乎並不是發自他內心的感受,而是被這樣的腔調強行塞進大腦的一樣。

強烈的異物感在他的腦海中產生,很快,那種奇怪的感覺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十分陌生的熟悉感,屬於他又似乎不完全是那樣,在幾分鐘之後,他的心情才恢複了正常。

在這獨特的說話方式之外,海音寺溯遊還注意到少年說話的語氣帶有著一種十分不正常的狂熱和畸形的尊敬。

這是衝著他來的,在注意到交換生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海音寺溯遊謹慎地下了這個判斷。

也許可以利用這個知道些什麼,現在的情報還是有些太少,雖然並不是不可以讓小國王介入,通過馬甲的武力直接催眠。

隻是他並不確定這裡的伏都教的信徒是否隻有交換生一個,畢竟在一樓大廳發生的事情並不像是一名年輕的薩滿可以做到的。

而且,伏都教的能力他還是不太了解,羅爾德·達爾和米切爾·恩德的能力在這種擅長詛咒和預言之類的虛無縹緲的能力上並不出色。

雖然海音寺溯遊並不擔心伏都教的報複,不過以最小卻不容易被更多人發覺的方式獲得更多的情報才是他想要的結果。

“你是伏都教的信徒?”在交換生的視線變得越發無法忽視的時候,海音寺溯遊緩緩地問道。

比海音寺溯遊要高挑結實上不少的黑人少年忽然咧開嘴笑了,他白到反光的牙齒在黑暗中顯得有些陰森可怖,但卻帶著一些小心翼翼的意思。

黑皮膚的少年乾脆利落地點了點頭,繼續用那種過分專注和虔誠的眼神注視著海音寺溯遊,反而叫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剛才在作什麼?”海音寺溯遊索性也同樣直截了當地問道。

“在向您問好。”

比海音寺溯遊高出一個頭的少年畢恭畢敬地說道,他的眉宇間剛才還有些屬於少年人的調皮,但是此時此刻完全是一個屬於薩滿預備役麵對主神的態度了。

他甚至微微地躬身彎腰,讓自己的視線低於海音寺溯遊才用一種沙啞嘈雜的腔調說道。

這種腔調讓海音寺溯遊感到很熟悉,但是他是深刻地明白自己從未聽過這樣的說話方式,也不應該聽過這種晦澀甚至帶有汙染性的說話方式的。

這是不潔淨的,用他父母的語言來說,但是對於他而言,力量的潔淨的分界線似乎也十分曖昧。

就想最初遇到八尺夫人和紅廟的危機的他一樣,他本該尋求政府或者神社的幫助,因為那才是正道。

但是卻是散發著不祥的筆記本的力量幫助他度過了難關,而他曾經最信任的地方卻給予了他現實的一記重創。

使用重創來形容已經是海音寺溯遊對於那個父母最信任的地方最後的禮貌了,不過眼下這樣的情形之下,他的思維好像發散得太過於遙遠了。

黑色皮膚的少年依舊安安靜靜地站在黑暗中,低垂著頭,滿是一種狂信徒般的虔誠,就好像是僅僅站在海音寺溯遊的身邊,對於他而言都是一種莫大的賜福。

甚至,就像是在壓抑著某種強烈的情緒,他的身體都在輕輕地顫抖著,就像是那個紅廟之中的,對於鬼神萬分信賴的主持。

海音寺溯遊淺淡地笑了笑,這也許也稱不上是一次微笑,畢竟隻是轉瞬即逝的一次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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